美国财长斯科特·贝森特的那句“帮阿根廷一把”,是在华盛顿直接说出来的。时间是9月22日,地点是美国财政部的会议室,他明确表示,美国会动用一切手段帮助阿根廷稳定经济,甚至包括财政部直接买比索和债券,或者让美联储跟阿根廷央行搞货币互换。市场立马有反应,比索涨了2%,债券收益率也下挫。
这可不是随便说说,贝森特刚刚接任特朗普政府的财长,背景是华尔街老兵。这种表态放在米莱的局面里,可以说是雪中送炭。米莱是阿根廷总统,还是公开的特朗普粉丝,两人关系铁。更重要的是,美国在这个节点介入,碰巧阿根廷今年4月才和中国续签了价值50亿美元的货币互换协议,这让美国很不舒服。
美国的动机很明显,不只是帮朋友,也是截胡中国的金融影响力。贝森特对米莱的财政紧缩和增长改革赞不绝口,还强调有许多私人投资机会,阿根廷会“再次伟大”。这口吻很特朗普,但背后是战略考虑:拉米莱更靠美国,避免在外交上两头下注。
阿根廷国内的情况则非常糟。选举失利是第一个冲击。9月7日,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省的选举中,米莱政党只拿到34%的票,庇隆主义联盟则赢得47%。市场信心瞬间崩塌,股指跌了10%,投资者疯狂抛售股票。
腐败丑闻是第二个冲击。米莱的姐姐卡琳娜被检察官调查,涉嫌在制药合同中收取好处费。这类事情在财政紧缩背景下显得更致命,因为政府信誉直接受损。两件事叠加,市场对米莱的信任下滑,抗议的人越来越多。上周,数万人走上街头,要求加大医疗和教育支出。
米莱在9月20日宣布,与美国的谈判已经有进展,只剩下时间问题。但政策上他开始摇摆,一边要稳住投资者,一边又暗示会增加福利支出。这与此前的紧缩路线不一致,但选民压力巨大。下个月的国会选举成了关键,如果再输,改革议程就可能被卡死。
眼下的债务是硬骨头。阿根廷的外汇储备从200亿美元降到189亿美元,央行每天都在市场干预。美国的援助选项包括财政部直接买比索,以及美联储的货币互换。9月23日,贝森特和特朗普在纽约见了米莱,谈论债务违约风险。这些措施短期看能稳住市场,但分析师警告只是权宜之计,长远还得看政策如何调整。
经济指标里有一些亮点。米莱执政以来,通胀率的确从三位数降到个位,但贫困率上升,经济总量收缩。债券收益率依然高企,大企业股票不断被抛售。上周债券拍卖完成,但利率飙到88%,银行被迫出手接盘。股票继续下跌,反映出投资者对环境的不信任。
米莱政府曾经承诺美元化、关央行,可这一切都没有实现。反而货币供给暴涨,M0增加344%,M1增加152%。这推动了债券投机和所谓的“carry trade”:投资者借美元买高息比索债券赚差价。JP摩根在4月进入,6月底退出,实现了64%的年化收益。外资撤走数十亿美元,只剩下外汇压力和空壳市场。
这种高息债玩法,本质上就是庞氏游戏,早进的人赚,晚进的人血亏。历史上,俄罗斯在1998年就这样崩过,阿根廷在2001年也重演,货币贬值50%以上。米莱政府现阶段靠这条命脉续着,但债务越滚越大,压力迟早压垮汇率。
阿根廷社会的紧张感肉眼可见。工会走上街头,警察维持秩序,抗议不断。民众抱怨高通胀侵蚀工资,失业率居高不下。米莱表面是改革派,但在现实政治里妥协很多,比如增加福利支出以安抚选民。
美国的动机并非单纯善意。特朗普政府一直希望把阿根廷牢牢拉进拉美盟友阵营,用来防范中国的扩张影响。贝森特甚至说过,“大规模有力干预”现在已经摆上了桌子。这种说法通常出现在美联储救市,但这次针对的是一个外国。
阿根廷对外依赖的增加,会让它在外交上失去自主空间。中国的互换协议曾在过去帮过阿根廷,而现在美国来拉拢,米莱必须在两边之间拿捏。如果国会失去多数席位,不仅改革难以推进,外交平衡也会变得棘手。
贫困率上升的背景下,米莱砍部委、减补贴的紧缩政策虽然降低了通胀,但经济收缩让民众感到失望。储备消耗殆尽,IMF的谈判拖延不决,美国的介入成了短期的救生圈。不过这种救援背后有交换条件,可能包括贸易合作或者政策让步。
值得注意的是,米莱在外汇市场的干预精确到选举之前。比如他曾动用5400万美元来稳定选前的汇率。但布宜诺斯艾利斯省的败选说明这个策略没能撑住民心。
在资本市场层面,这次美国的发声确实带来了短期正效应。债券和股票有反弹,比索相对稳定。但专家提醒,不要被这种短期数据迷惑,根本的财政赤字和外债问题仍然悬在头顶。
米莱从经济学者转型成政客的过程中,也学会了灵活应对,但这种灵活更多是被逼的。街头抗议、腐败调查、选票滑坡、国际博弈,这些压力同时施加,很难保持改革的纯粹性。
在9月23日的纽约会面里,美国人给米莱的,是一套避免违约的选项。这些选项能给市场信号,让改革议程继续走下去,至少短期避免政治危机。但米莱要面对的,是债务到期的硬事实,和外交上的双重考验。
美国这步棋,市场看得出来是在护自己的利益。拉美后院稳定、外交影响力扩大,比金融援助本身更重要。阿根廷市场昨天的上涨,是对这场操作的短期反应,但未来走向,还要看米莱怎么平衡国内外的压力,以及债务和汇率的双重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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