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DNA报告出来的时候,乔正君恐怕自己都没想到,压垮他前半生的,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阴谋,而是一本日记和一叠泛黄的汇款单。他处心积虑搭起来的仕途,就在那一刻,连同着他那个正人君子的面具,一起碎了。
说白了,这事儿的根子,早就烂在了那个知青点了。前途和亲骨肉摆在天平上,乔正君选了那个能让他回城高考的指标,把怀着孕的曲芳菲和未出世的孩子,直接丢在了风里。他以为自己选了条捷径,却不知那是一条通往塌方的路。
后来,出了人命。曲芳菲难产,婴儿暖暖刚落地就没了妈。乔正君这个亲爹,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着他的康庄大道。反倒是俞乐山这个外人,把孩子的户口落在自己名下,拉扯到三岁,又托乔家母亲找了户人家寄养。每个月,钱就这么一笔一笔地寄出去。
可现实不是剧本,它不讲情面。养父母根本不把孩子当回事,暖暖病了,就被扔在医院冰冷的长凳上,走廊里的风跟刀子似的。俞乐山赶到时看到那一幕,一拳就砸在了养父脸上,吼着如果是亲生的,你们会遗弃吗。这股子劲儿,不是冲动,是把所有心酸和愤怒都憋在了一起。
同一时间,另一个叫盛雪竹的姑娘,也为这事儿搭上了自己的前途。她为了照顾暖暖,放弃了当年的高考。白天抱着孩子穿梭在医院,夜里就在台灯下啃书本,盘算着来年再战。她心里甚至还给乔正君留着位置,天真地想着他会回来,一起把这个家撑起来。
乔正君是怎么回报这份天真的?他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有案底的受害者,求俞乐山替他瞒着,转头就在政审材料里,把脏水泼到了盛雪竹身上。为了护住盛雪竹,俞乐山站出来把所有事都揽了,结果跟警察起了冲突,把自己送了进去。一个人,赔上了时间、金钱,还有名声,去补另一个人犯下的错。你说他傻吧,可没有这点傻劲儿,暖暖早就没了。
转机,来自那本被忽略了很久的日记。俞乐山入狱前,把曲芳菲的日记交给了盛雪竹。她认得那字迹,一页一页翻下去,像是看了一场无声的电影,里面谁在撒谎,谁在负重前行,一清二楚。她合上本子,沉默了很久。人心里的那杆秤,从那一刻起,彻底偏了向。
所以后来俞乐山出来创业,盛雪竹第一个拿出积蓄入股,这不叫盲目,这叫她看清了什么叫人品。俞乐山在生意上的那股劲儿,确实不是书本能教的。
剧情回到当下,刘天瑶在丈夫的旧物里翻出了那个潘多拉魔盒,里面有曲芳菲的发卡,暖暖的周岁照,还有一张1998年调包档案的草稿。DNA比对结果一出来,她直接向纪委递了举报信。这已经不是家务事了,这是规矩问题。教育局的动作很快,乔正君的名字从高级职称公示名单里被撤下,他灰溜溜地回到当年下乡的村子,连老队长都不愿搭理他,只有土狗追着他叫。
法庭上,盛雪竹准备亮出的那15张汇款单,时间从1999年跨越到2014年,总计38.7万元。她说,要把这十五年替你尽的责任,摆给所有人看。那些盖着红章、边角磨损的纸片,比任何话都有分量,因为纸是会说话的。
这事的动静早就超出了电视剧的范畴。《中国妇女报》点名评论这种用前途换亲情的荒唐逻辑,提醒那些想走捷径的人别太自作聪明。网上关于伪君子图鉴的话题阅读量破了6亿,各地的纪委公众号,更是直接把乔正君当成了档案造假的反面教材,一遍遍警示后来人:档案不是家务事。
观众为什么这么愤怒?因为当一个不诚实的人,利用规则漏洞获益的成本如此之低时,对每一个老老实实遵守规则的人来说,都是一种侮辱。有人说档案是人生护照,这张护照要是能随意涂改,那整个选拔机制就成了一个笑话。这事儿,其实离我们并不远,2016年山东那起调包上学案,被顶替者错过的年华,多少钱都补不回来。
说到底,大家气的不是乔正君一个人,而是他背后那种破坏公平的企图。一个系统如果连最基本的诚信都无法保障,那么身处其中的每一个人,都会失去安全感。所以当看到乔正君的下场时,人们感到的不是单纯的解气,而是一种对规则被守护的宽慰。
这出戏接下来怎么收尾,比剧情本身更让人揪心。如果最后草草收场,甚至给他强行洗白,那才是对观众情绪最大的辜负。毕竟,有些错,不是一句道歉就能翻篇的。你觉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