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任出国那天，苏团长收到离婚通知，放任情人在军区胡闹的她却慌了
2025-08-04 11:02:43
调任出国那天,苏团长收到离婚通知，放任情人在军区胡闹的她却慌了
1982年7月，西南军区的附属研究所里。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教授，面带笑容地走进了实验室，向在场的所有人宣布了一个消息。
“我们计划派一名研究员，带着我们最新的研究成果，长期驻扎在西北航空航天基地，继续我们的研究工作！”
顾修远立刻站了起来：“教授，这个研究项目我一直参与，我去是最合适的人选！”
教授惊讶地看着他：“顾同志，你不是有家庭吗？这样的决定，我建议你先和家里人商量一下。”
顾修远的脑海中浮现出苏念卿那张冷漠的脸，他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他平静地说：“为国家的航天事业贡献我的力量，是我作为科研人员最重要的责任！”
教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那我就立刻去帮你申请调令，如果一切顺利，最多一周就能办妥。”
顾修远坚定地点了点头：“好的！”
一天的工作结束后，顾修远离开了研究所。
他刚回到军区大院，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念卿姐，过几天我们学校要组织下乡活动，你陪我一起去吧？”
顾修远停下脚步，看到苏念卿和她资助的大学生梁明州站在树下。
一向冷淡的女人此刻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顾修远看到这一幕，呼吸都停顿了一下。
自从梁明州考上大学来到这里，苏念卿的注意力就一直在他身上。
不管发生什么事，梁明州都会来找“念卿姐”。
而苏念卿也总是放下手头的事情，去照顾她口中这个“无依无靠的弟弟”。
顾修远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
他正准备绕过他们走向单元楼，梁明州却先一步看到了他。
“修远哥，你回来了。”
顾修远停下脚步，向他点了点头。
苏念卿皱了皱眉，但还是站在梁明州身边，对顾修远说。
“你先上楼，我和明州说完话就送他回去。”
梁明州笑了：“念卿姐，这点小事也要和修远哥说，他不会误会我们吧。”
他都不在乎了，还有什么误会？
顾修远没有继续听，转身直接上了楼。
实验室的工作每天都很忙，他没有精力去理会梁明州的挑衅和示威。
反正等调令一下来，他就会离开这里。
到时候，梁明州可以和苏念卿正式在一起。
顾修远回到家，按照惯例洗澡换衣服，然后给自己煮了一碗面。
他一边吃，一边翻看着从研究所带回来的西北航空航天基地的入职指南。
门口传来了声音，苏念卿回来了。
顾修远没有抬头，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迎上去接她的外套，嘘寒问暖。
苏念卿的目光落在桌上唯一的一碗面上，停顿了一下，然后走了过去。
她把一双手套放在顾修远面前，淡淡地说。
“明州说你刚才生气了，这是他送你的手套，作为赔罪。”
顾修远合上指南，看了一眼手套那过时的款式，心里明白了。
这是梁明州又一次的挑衅。
顾修远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我没生气，这手套我不要，你拿回去吧。”
苏念卿却立刻皱起了眉头，眼里带着不满和责备。
“你何必总是为难一个大学生？如果你不想要，就放着，拿回去让他怎么想？”
西北航天的入职指南就在手边，她却视而不见，心里只想着可能会因为一双手套而受伤的男大学生。
在她心里，谁更重要，一目了然。
顾修远不再多说：“那就放着吧。”
说完，他没有再看那双手套一眼。
反正他离开的时候也不会带走手套，等梁明州搬进来，手套自然会回到他那里。
苏念卿的眉头紧锁，似乎感觉到眼前的男人与往日有所不同。
然而，顾修远在她心中总是那么守旧，她并未深究，只是转身脱下军装，步入浴室沐浴。
随着军装从沙发滑落至地面，一张纸条也从口袋中悄然滑出。
顾修远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起身，拾起了她的外套和那张纸条。
他这才注意到纸上那清秀的字迹。
【念卿姐，这几个月多谢你的关照，你永远是我学习的楷模。】
信的末尾，梁明州的名字赫然在目。
顾修远凝视着这封近乎情书的信件，回想起自己曾目睹梁明州向苏念卿表白的情景。
那时梁明州的语气中甚至带有一丝逼迫。
他问道：“如果我是第一个遇见你的人，你会不会选择我？”
顾修远当时就藏在不远的暗处，心跳如鼓。
但苏念卿只是沉默不语。
在那份沉默中，顾修远的心也得到了答案。
在他看来，沉默即是默认。
可笑的是，他们五年的婚姻和感情，竟不敌她与梁明州短短数月的相处。
顾修远收回目光，将信件重新放回军装口袋。
他知道，最多再过一天，他将永远离开这里，他们未来如何，与他再无瓜葛。
苏念卿洗漱完毕，回到卧室，躺在顾修远身边。
“过几天我要和明州一起去石桥村，你老家不就是那儿吗？正好我们可以一起去，你带我们转转。”
这种命令的口吻让顾修远心中一痛。
他实在不愿与他们混在一起，更不想为梁明州做向导。
但他的母亲就葬在石桥村，他想在离开前去祭拜，好好与母亲告别。
于是他压抑着情绪，低声答应了：“好的。”
说完这个字，他翻身背对苏念卿，闭上了眼睛。
而苏念卿则凝视着他的背影，久久未能入睡。
第二天。
离开的倒计时正式启动，时间进入倒数七天。
顾修远醒来，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计算自己在西南军区剩余的时间。
苏念卿的身影已不在身边，他并未在意，迅速洗漱后便前往研究所。
顾修远将昨日未整理的资料整理完毕，准备一同带去西北。
随后，他开始收拾行李。
他并非热爱生活之人，心中只有研究数据，不喜购置衣物，也不爱添置小物件。
但与苏念卿结婚五年，他还是留下了许多曾深爱她的痕迹。
比如床头的结婚照，照片中只有他笑得幸福，苏念卿却面无表情。
窗户上的褪色窗花，是两年前除夕夜他特意向邻居学习，亲手剪制的，他想与苏念卿共度一个温馨的新年，却直到元宵节后才见到她。
还有柜子里那上百张泛黄的信纸，都是苏念卿外调那一年里，他满怀思念写下的。
但苏念卿回信寥寥，即便回复，也不过是简单的一句：【一切平安，勿念。】
这些都是讽刺，都是苏念卿不爱他的证据。
顾修远将这些物品统统扔进了垃圾袋。
这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条精心折叠悬挂的围巾上，看着那粗糙的针脚，他立刻知道是谁送的。
他不由得转身环视这间屋子，突然发现玄关处多了一双毛茸茸的棉鞋。
还有碗柜里的专属碗，柜子上的男款帽子
“原来已经这么明显了。”
顾修远苦笑了一下，收回视线，只收拾了自己的物品。
或许在他一点点准备离开的同时，苏念卿也在一点点准备迎接一个新的男主人。
晚上，苏念卿回到家，看到顾修远正在打包行李。
她脚步一滞，眉头紧锁：“你这是在收拾什么行李？”
顾修远叠衣服的动作未停，随口回答。
“不是过几天要去乡下吗？提前收拾一下，顺便把没用的东西扔掉。”
苏念卿随口应了一声，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家里少了什么。
她只是说：“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百货超市买些新的，明州可能也需要。”
苏念卿话音刚落，便转身离去。
顾修远叠衣的动作微微一滞，眼中掠过一丝自嘲，随即恢复了平静。
结婚五年，他们从未一起逛过街。
听她的语气，似乎和梁明州逛街的次数不少。
以后这种活动，就让他们两人去吧。
日历翻过一页，离他离开还有六天。
这天清晨，顾修远整理了一些还能用的东西，送给了邻居。
邻居笑着接过，向他表示感谢。
紧接着，邻居却低声对他说。
“修远啊，我多说一句，你老婆真是不检点，天天和别的男人走得那么近！”
“你得找个机会和她谈谈，她先是你的女人，其次才是营长，女人要以自己的男人为主！”
顾修远的手微微颤抖，过了一会儿，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答。
“那是苏念卿资助的学生，所以她多关照了一些。”
他并不是在为苏念卿辩解，只是不想在即将离开的时候惹出麻烦。
反正等梁明州搬进来，大家自然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
回到家，顾修远瞥了一眼日历。
明天是赶集的日子，他打算去给研究所的同事们买点离别礼物。
风扇“嗡嗡”地转着，顾修远坐在桌边翻阅资料，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晚上，苏念卿回到家，终于发现家里空了许多。
但顾修远昨天已经提过这件事，她也没多想，随口问了一句。
“今天没去研究所吗？”
顾修远整理好手边的资料，平静地回答：“嗯，所里给我放了假。”
苏念卿点点头，脱下外套走向浴室，顺便提醒了一句。
“今天贴了公告可能会停水，早点洗澡休息。”
顾修远看着她坦然的样子，想起早上邻居的话，本想告诉她。
但转念一想，苏念卿从不觉得对梁明州好有什么问题，或许反而会怪邻居多管闲事。
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苏念卿洗完澡出来，看了他一眼：“你去洗吧。”
顾修远抬起头，只见苏念卿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向沙发。
他心里猛地一跳，急忙移开视线，拿起衣服快步绕过她走进浴室。
他没注意脚下，踩到湿滑的地板突然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下一秒，他勉强扶住墙站稳。
一回头，发现苏念卿焦急地想要扶住他。
在明亮的灯光下，因为两人靠得很近，呼吸交织，苏念卿竟然有些情不自禁地踮起脚尖想要亲吻他。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亲密了，顾修远身体一僵，心里却生出一丝排斥。
在即将亲吻的时候，他侧过脸，轻轻推开了苏念卿。
“我先去洗澡了。”
苏念卿身体一僵，眼中的渴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脸色也沉了下来。
她什么也没说，冷着脸回到了房间。
顾修远在原地僵了一会儿，也转身去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苏念卿却不在家了，他心中涌起一丝不快，但很快又被压抑下去。
他早就应该习惯了。
又是一夜过去，离他离开还有五天。
顾修远骑上自行车去了百货超市。
他刚把自行车停在百货超市门口，却意外看到旁边停着苏念卿的军车。
苏念卿也来逛超市了？
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刚走进去，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念卿姐，谢谢你特意请假陪我来超市买东西。”
顾修远脚步一顿，顺着声音看去。
只见货架前，苏念卿和梁明州正并肩挑选商品。
看起来就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顾修远的手暗暗握紧。
梁明州眼尖，看见了他，笑着打招呼：“嘿，修远哥，你也来买东西吗？”
苏念卿这才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
“明州说不太会选东西，我来帮他看看，你是男人，男人要大度，不要多想。”
他还没说什么，苏念卿就已经要开始说教了吗？
顾修远看着他们紧贴在一起的手臂，压下心中的怒火，扯了扯嘴角。
“你误会了，能让我多想的只有研究数据。”
苏念卿愣了一下，感觉顾修远的语气不太对劲。
她话到嘴边，顾修远却一脸平静地对他们点了点头，说话的语气挺客气的。
“我先去购物，你们聊。”
苏念卿目送他远去的背影，心里忽然慌了，感觉有些东西正在离她而去。
等她回过神来，已经抓住了顾修远的手腕。
顾修远突然被拉住，低头看着她：“还有啥事吗？”
苏念卿看着顾修远冷漠的表情，心里突然烦躁起来。
她压住火气，声音柔和了些：“一起吧，顺便给家里买点东西。”
梁明州见状，也过来劝。
“对啊修远哥，跟我们一块儿吧。”
顾修远想拒绝的话被堵了回去，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好像他们才是真夫妻，他只是个顺便的朋友。
一路上，顾修远只是默默地跟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肩并肩挑选东西。
他回想起结婚五年，自己都没和苏念卿这样逛过街，不禁自嘲。
这样的婚姻，到底有什么意义？
这时，梁明州突然为难地看了顾修远一眼。
“念卿姐，随便买点就行了，不想让你花太多钱。”
苏念卿正拿着两瓶昂贵的沐浴露仔细比较，那重视程度不亚于对待心爱的人。
她听了摇头，坚决地说：“不用替我省，用在你身上的东西一定要挑最好的。”
顾修远手指微颤，努力移开视线，认真挑选起自己需要的礼物。
等购物结束后，苏念卿看着他欲言又止。
顾修远识趣地说：“我还要去研究所，你送他回学校吧。”
苏念卿无声地松了口气，关心地说了一句：“好，路上小心。”
顾修远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不在意地点点头。
直到车子消失在视线中，他才骑自行车去了研究所。
一个人也挺好，至少以后他不会再因为苏念卿烦恼，也能把所有精力投入到航空航天事业中。
到了研究所后，顾修远把买来的礼物分给了实验室的同事们。
大家因为即将分别，聚在一起吃了顿饭为他送行。
送行宴结束时天已经黑了。
顾修远和同路的男同事一起推着自行车，慢慢走回军区大院。
同事关心地问：“修远，调令还有四天就下来了，你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顾修远把自行车锁在单元楼外，笑了笑：“嗯，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走。”
“好，祝你以后一切顺利！”男同事点点头，和他挥手告别。
顾修远笑着转身，就看到了苏念卿冷漠的眼神。
他的表情一僵，笑容淡了下来。
苏念卿先打破了沉默：“顾修远，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顾修远心里微微颤抖，心跳也加快了几分：“我”
他以为苏念卿听到了他要离开的消息，正准备承认。
却听到苏念卿压抑着怒火开口。
“要不是我今天送明州回学校，我还不知道他竟然在学校被传成了勾搭有夫之妇破坏校纪校风的人！”
顾修远浑身一僵，看着她眼里的怒意，顿时反应过来，心也沉了下去。
“所以，你怀疑是我传出去的？”
苏念卿眼底一片冷然，没有回答，但她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顾修远气笑了。
她连证据都没有，就劈头盖脸地指责，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他攥紧手，强压着心头翻涌的情绪开口。
“苏念卿，研究所的任务每天都很重，我没那么多闲工夫去针对他！”
“你要是怀疑我，大可以让公安同志来调查我，而不是在这里不分青红皂白地质问我，你这样，和那些传闲话的人有什么区别！”
苏念卿第一次看到顾修远情绪这样失控，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她皱着眉头沉默了半晌，放缓了语气开口。
“是我误会你了。但还是需要你去明州学校出面解释一下，毕竟这样的舆论已经影响到了他上学。”
顾修远眼中的怒火瞬间熄灭了，化作一片死寂。
他定定地看着苏念卿，缓缓勾起唇，轻声回道。
“没必要，你不当这个有夫之妇，梁明州就不会被说闲话了。”
苏念卿的脸色突然一变，眼神中掠过一抹不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咱们要离婚吗？”
顾修远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讥讽。
“咱们分开了，你不是更方便照顾梁明州吗？而且他也不会被人说成是破坏校规了。”
苏念卿眉头紧锁，面带不悦地回应。
“现在就离婚，别人会怎么看他？”
顾修远的表情凝固，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即便自己提出了离婚，她心里想的还是梁明州。
苏念卿看到他的反应，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地说：“总之，我不同意离婚，你也别因为这事生我的气了。”
说完这句话，她面无表情地转身上楼，好像不想再听他多说一个字。
顾修远目送她离去的背影，垂下眼睑，内心却异常平静。
这样也好，等到正式离婚时，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争执。
离开前的倒数第四天。
清晨，顾修远被楼下的鞭炮声吵醒。
有人在楼下用喇叭喊：“今天是八一建军节，大家要记住历史，传承红色基因，下午六点大院有电影放映，大家别错过！”
他身边的苏念卿早已不见，顾修远看了看墙上的日历。
时间已经进入炎热的八月。
只剩下不到四天，他就要离开了。
他没忘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起床后给自己煮了一碗长寿面。
吃完面，他在心中默默许下了今年的生日愿望。
“希望离开一切顺利，以后全心全意报效国家，再也不要和苏念卿相见。”
下午六点。
顾修远下楼来到院子里，在露天幕布前找了一个位置。
正要坐下，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修远哥！”
顾修远转身，看到梁明州和苏念卿并肩走来。
苏念卿走到他面前，有些尴尬地解释。
“明州没看过电影，我就带他来了，正好今天也是你的生日，他给你准备了礼物。”
顾修远只觉得讽刺。
苏念卿一大早就不见了，她真的记得今天是他的生日吗？
她需要的只是一个见梁明州的借口而已。
梁明州递给他一条围巾，带着不安的笑容说。
“这是我自己学的编织，念卿姐也有一条，希望修远哥不要嫌弃。”
顾修远看着这条围巾，想起了苏念卿精心折叠挂起的那条围巾。
他明白，这是梁明州的炫耀和挑衅。
他接过围巾，微微一笑：“谢谢，我会把它和她的那条围巾挂在一起。”
这样平静的语气，反而让苏念卿的脸色变了。
她还想说什么，顾修远却已经收回了目光，坐在了长椅上。
苏念卿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平静无波的侧脸，心里的怪异感越来越强烈。
她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消失，离她远去。
电影很快开始，苏念卿只能收回目光，不再多想。
电影进行到一半时，顾修远起身去了厕所。
走到偏僻的地方时，梁明州充满讽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修远，你还真能忍。”
顾修远停下脚步，看向他。
梁明州走上前挡住他的去路，见周围没人，此刻也不伪装了。
“你明明知道念卿对我有意思，还死皮赖脸地霸占着她干什么？像你这种古板又无聊的男人，哪个女人会喜欢你！”
顾修远听了这话，皱了皱眉，但没有回应。
梁明州还想继续说，突然朝他身后看了一眼。
然后他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靠近顾修远。
“今天就让你看看，在念卿心里谁更重要！”
话音刚落，他突然惊叫一声，朝地上倒去！
顾修远心头一紧，迅速拉住他的手腕，将他拽了回来。
“小心脚下。”
梁明州的表情顿时变得复杂：“你”
顾修远没有回头去看是谁，只是上下打量了梁明州一眼，叹了口气。
他认真地说。
“你是你们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好不容易走出大山，却不想着努力学习报效祖国，反而把心思花在这些事上，你对得起曾经寒窗苦读的自己吗？”
梁明州的脸色突然变得通红，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尴尬，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时，苏念卿走了过来，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梁明州身上。
“发生啥事了？”
梁明州倔强地瞥了苏念卿一眼，然后慌乱地逃离了现场。
苏念卿看到他这样，本能地想要追上去。
就在这时，电影散场了，大院里的人开始陆续朝这边走来，见到他们就笑着打招呼。
“电影都散了，你们俩在这干啥呢？”
苏念卿硬生生地停下了脚步，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顾修远。
顾修远只是微笑着回应邻居：“我们正准备回家呢。”
苏念卿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身回来，挽着顾修远的手臂，在一片友好的笑声中向家走去。
顾修远明白她的用意，任由她挽着，在众人面前扮演着恩爱夫妻的角色。
只是看着身边的苏念卿，他的心里却涌起一股苦涩。
一回到家，顾修远就立刻和她分开，打破了沉默。
“你放心，我并没有对梁明州说过什么过分的话，你不信可以去问他。”
苏念卿愣了一下，本能地想要辩解：“我没……”
但面对顾修远那平静得像死水一样的眼神，她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顾修远也不想和她多说什么，微微一笑，直接回到了房间。
苏念卿看着那“砰”的一声关上的房门，眼神变得复杂。
距离离开西南军区只剩下两天了。
顾修远独自睡到了快中午才起床，却发现苏念卿还在家里。
他有些惊讶地问：“你今天不用去部队吗？”
“不用。”苏念卿停顿了一下，难得用温和的语气说，“之前答应过要带你去上乔饭店吃饭，这次预约成功了，我们走吧。”
顾修远犹豫了一下，想着反正这也是他们最后一次一起吃饭了，就当作是好聚好散吧。
于是他点了点头，同意了。
但是到了饭店，顾修远却发现梁明州也在。
“念卿姐，修远哥，你们来了。”
梁明州看起来有些拘谨，显得不太自在。
顾修远的脚步停了下来，下意识地看向苏念卿。
苏念卿什么也没说，直接上前为他拉开了椅子：“修远，你坐这儿。”
顾修远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坐了过去。
坐下后，苏念卿才对顾修远说。
“修远，昨天的事明州跟我说了，你给他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顾修远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心里这才确定。
和她吃饭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为梁明州出头。
顾修远冷笑一声，嘴角微微上扬：“我有什么需要道歉的？让他说说看。”
苏念卿的表情一僵，眉头紧锁，想要说些什么。
梁明州却急忙摆手，用一副不在乎的语气说。
“念卿，没事的，不关修远哥的事，我们快点菜吧。”
苏念卿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叫来服务员随意点了几个辣菜。
“辣子鸡丁，毛血旺，辣椒炒肉……”
点了几个之后，苏念卿放下菜单：“就这些。”
“再加一份清炒土豆丝。”顾修远突然轻声说。
苏念卿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有些懊恼：“抱歉，我忘了你不吃辣。”
顾修远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没关系。”
这顿饭本来就是苏念卿为了梁明州而约的，他喜欢吃什么，能吃什么，都不重要。
苏念卿看到他这样，心里又一次感到奇怪。
明明顾修远就在她身边，她却总觉得他离自己很远。
菜很快就上齐了，吃到差不多的时候，梁明州放下了筷子。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念卿姐，一会儿你不用送我，我还要去参加一个联谊会，别让同学们误会了。”
苏念卿的表情立刻变了，眼神变得冷漠。
“什么联谊？都有谁？你还小，联什么谊！我亲自送你过去和她们说清楚！”
一连串的质问和急切的语气，都透露出她对梁明州的占有欲。
也都像刀子一样刺进顾修远的心里。
在顾修远面前，苏念卿从没这样失态过。
梁明州犹豫地看了顾修远一眼：“那修远哥怎么办？”
苏念卿的身体僵硬了，这才转头看向他，脸上露出一丝挣扎。
顾修远平静地主动说：“你去吧，我可以自己回去。”
苏念卿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我就去他学校看一眼，很快回来，你在这里等我也可以。”
说完，她带着梁明州匆匆离开了。
顾修远看着他们离开，独自默默地吃完饭，然后直接起身离开了。
对苏念卿来说，他永远都是那个可以被抛弃的人。
而对他来说，苏念卿也不再是那个他愿意等待的人了。
夜幕降临，苏念卿才踏入家门。
顾修远注意到她比白天显得平静许多，便忍不住问道：“梁明州那事搞定了吗？”
苏念卿的动作稍停，轻轻点头，转而提起另一桩事。
“咱们明儿一大早就得下乡，你收拾东西时，也帮明州准备点儿。”
顾修远呼吸一滞，随即应了一声，心里却冷笑。
似乎他们之间，除了梁明州，再无其他话题。
临行前的倒数第二天。
顾修远和苏念卿来到了石桥村。
梁明州随学校的队伍抵达，一见他们，就直奔苏念卿而去。
“多谢念卿姐和修远哥陪我下乡，回去后一定请你们大吃一顿。”
苏念卿望向他，眼神渐渐柔和。
“这是我们该做的，大餐就免了，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现在先去村支书那儿。”
顾修远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俩旁若无人的样子，仿佛一对真正的情侣。
他轻描淡写地收回视线，不愿再多看一眼。
还好，过了今天，他就要离开了。
以后他们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
从石桥村干部那里出来后，顾修远叫住了苏念卿。
“你们先忙，我得去看看我妈。”
苏念卿这才想起顾母的墓地也在石桥村，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我陪你一起去。”
顾修远摇了摇头，拒绝了：“不用，我自己去。”
苏念卿眉头一皱：“作为儿媳，祭拜婆婆是理所当然的。”
梁明州听了也凑过来：“我也想去，我就在旁边等着，不会打扰你们的。”
顾修远皱眉，正要拒绝。
苏念卿却直接点头：“这样也好，你和那些同学待在一起我不放心。”
顾修远紧握双手，只觉得讽刺，一句话也不想多说，直接转身朝山上走去。
苏念卿似乎察觉到他的不悦，只是默默地跟在他后面。
梁明州和她说话，她也不理。
上山的路还算平坦，顾修远独自走过许多次，很快就到了顾母的墓前。
他看着墓碑上母亲慈祥的笑容，鼻子一酸，过了一会儿才把祭品摆好。
“妈，我来看您了。”
苏念卿对顾母行了三拜，郑重地说：“妈，我和修远会好好的，您放心。”
顾修远颤抖着手摸了摸顾母的照片，闭了闭眼，没有回应。
只是在心中默默地说：“妈，我已经决定和苏念卿彻底断绝关系，您在天之灵别怪我。”
祭拜完顾母后，顾修远眼中满是不舍。
这次离开，不知何时才能再来。
苏念卿以为他只是思念母亲，便安慰他：“走吧，以后你想回来祭拜，我都会陪你。”
顾修远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毕竟她的承诺从未兑现过，而且，他们之间已经没有未来了。
顾修远刚站起来，不远处突然传来梁明州的尖叫声。
“有蛇！”
苏念卿脸色一变，立刻朝梁明州的方向跑去：“别动，等我过来！”
顾修远跟在她后面，脚踝突然一阵剧痛。
他忍不住痛呼出声，脚下一软倒在地上。
苏念卿听到动静停下脚步回头，眼中的焦急还未散去，见状眉头皱得更紧。
“你走过这么多次山路，怎么还会摔倒？我先去看看明州那边，你快点跟上。”
顾修远脸色更加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眼睁睁看着苏念卿头也不回地奔向梁明州，小心翼翼地扶着他。
梁明州瞥了顾修远一眼：“念卿姐，我刚才太急了，好像扭到了。”
苏念卿皱着眉头，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
“我先扶你下山，别怕，有我在。”
说完，她回头看了看顾修远，已经站起身来，眼中的犹豫也消失了。
“明州脚扭了，你别多想，我先带他下山，你跟好，小心蛇。”
她匆忙中丢出的一句关心，反而像一把刀子刺向顾修远。
他眼眶泛红，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声音：“嗯。”
顾修远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远，才低下头，颤抖着手拉起裤腿。
只见脚踝上，赫然有两个被蛇咬过的血洞。
顾修远的伤处现在肿得像馒头，还感觉火辣辣的。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点庆幸，毕竟他从小就在山里长大，知道这种蛇的毒性不大，而且附近就有能解毒的草药。
他拖着那条受伤的腿，在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努力辨认着草药，嚼碎了敷在伤口上。
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他才一瘸一拐地下了山。
刚回到村里，他就远远地看到了苏念卿。
“苏”
眼前的一幕让他硬生生地把即将喊出的名字咽了回去。
只见苏念卿半跪在梁明州面前，轻轻地揉着他的脚踝，动作温柔而小心。
那样温柔的样子，让他想起了自己摔倒时，苏念卿只是皱着眉头，头也不回地冲向梁明州。
好像他是个负担，是个故意装可怜来拦住她去帮忙的小丑。
顾修远没有再往前走，收回目光，转身走向另一边。
他掏出一些钱，拜托村里的人用牛车送他去城里的卫生院。
看完病，打完针，顾修远一个人回了家。
第二天，到了他要离开的日子。
顾修远一大早就去研究所拿了调令，又去政委那里拿了一张离婚协议。
等他回到军区大院，苏念卿也回来了。
看到顾修远回来，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修远，你昨天怎么不打个招呼就自己先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不到你很着急？”
顾修远心里只剩下冷笑。
她昨天把他扔在山上都没着急，现在有什么好质问的？
顾修远不想多说，随口说：“昨天脚扭了，就先回来看医生了。”
苏念卿这才注意到他脚踝上缠着纱布，脸色有些尴尬。
“你扭伤了怎么不先告诉我？你这样一声不吭地走掉，我怎么知道？”
顾修远没有争辩的心思，随口说：“抱歉。”
然后他拿出离婚协议，和笔一起递过去：“你在下面签个字吧。”
话还没说完，没关的大门就被轻轻敲了几下。
梁明州出现在门口：“念卿姐，我学校那边有点急事，需要你现在过去。”
苏念卿听到这话，立刻点头，急匆匆地把离婚协议拿过来签了个名字递给顾修远，就拿起外套朝门外走去。
“修远，我先去明州学校看一眼，等我回来我再好好陪你。”
从头到尾，她都没多看那张离婚协议一眼。
顾修远垂下眼睛，轻轻地“嗯”了一声。
看到她就要出门，他下意识地叫道：“苏念卿。”
苏念卿碰到了他放在门边的行李箱，但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她不解地问：“还有什么事情？”
顾修远摇摇头，淡淡地笑了笑：“路上小心。”
苏念卿停了一下，眼中的愧疚更深了：“好，等我回来。”
说完，她关上了门，和梁明州一起离开了。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顾修远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看着纸上清秀的签名，不禁苦笑。
五年的婚姻，最后结束的时候，竟然是这么匆忙，这么荒唐。
这样也好，省得和她纠缠，耽误他赶车。
时钟指向中午十二点整。
顾修远也弯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离婚协议放在桌上，拿起行李箱出了门。
“苏念卿，再也不见。”
余音在空荡的屋子里消散，只剩下决绝。
顾修远独自坐上前往西北的火车，以后只愿用自己的毕生所学，燃烧生命，一心报国！
苏念卿一离开梁明州的学校，就因为紧急任务被叫回了军营。
在军营里，她总是心神不宁，心里头有种莫名的慌乱感，却说不上是为什么。
几天后，公事总算是快忙完了。
突然，一个士兵敲响了她办公室的门，告诉她：“苏营长，有人找您。”
苏念卿收起思绪，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军营。
一出门，就看到梁明州手里拿着一盒糕点，面带微笑地向她走来。
“念卿姐！”
苏念卿的眼神立刻柔和了许多，等他走近了才问：“你怎么来了？脚还疼不疼？”
梁明州摇摇头：“那天念卿姐帮我揉了揉，第二天还送我去了医院，还帮我处理了学校的事，真的很感激。”
苏念卿这才稍微放心了些。
“没事，别客气。”
梁明州这时递给她手中的糕点，装作有些难过地说。
“这是我买的绿豆糕，给修远哥的，那天可能是我太希望他别跟我计较。”
苏念卿看到他难过的样子，本想安慰他，但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顾修远那英俊的面容，于是她收回了手，只是接过了糕点。
“别想太多，修远不会生你的气的，只是那天他也扭伤了。”
梁明州收起了笑容，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修远哥也扭伤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苏念卿愣了一下，她发现自己竟然没有问过顾修远伤得严不严重。
这种模棱两可的感觉让她感到烦躁，但面对梁明州，她还是尽量保持耐心。
“没事，改天一起吃个饭，你先回学校吧。”
梁明州点了点头，和苏念卿挥手告别。
苏念卿一直等到看不见他了，才回到军营。
夜幕降临，苏念卿回到军营大院，一开门，家里却是一片漆黑。
“啪！”
她开了灯，屋里却静悄悄的，平时不管她什么时候回家，顾修远都会给她留灯。
这种待遇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想到那天的事，又觉得有点内疚。
她把绿豆糕放在餐桌上，轻手轻脚地走进屋里。
房门大开，整洁的房间却空无一人，仿佛从未有过另一个人的存在。
苏念卿心里一惊，找遍了所有地方，也没看到顾修远，家里甚至过于干净。
她只能安慰自己，顾修远可能去了研究所，以前他也经常做实验做到深夜不回家。
这么一想，她也就不再多想。
可是，当她经过桌子时，突然注意到上面多了一张纸。
“离婚报告”
苏念卿的瞳孔一缩，心里突然一阵剧痛。
顾修远要和她离婚？
这个念头让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苏念卿仔细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签了字！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天，顾修远让她签字，原来签的就是离婚报告？！
可她当时为什么没发现？！
苏念卿回想起自己那时被梁明州的事分了心，一心只想快点过去帮他解决问题，却忽略了眼前的离婚报告。
她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揪住。
她再也坐不住了，翻来覆去一整夜，天一亮就开车去了顾修远所在的研究所。
研究所的保密工作做得很严，没有证件根本进不去，她只能耐着性子坐在车里等顾修远的同事出来。
一直等到天快黑了，她才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军区大院的一位军嫂。
苏念卿连忙下车，叫了她一声：“嫂子。”
军嫂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了苏念卿，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
苏念卿解释了自己的来意，眼神中透露出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焦急。
“嫂子，你跟我说实话，修远去哪里了？”
军嫂惊讶地捂着嘴，惊讶地问：“修远都走了五天了，你竟然不知道？他没告诉你吗？”
苏念卿立刻捕捉到关键信息，难以置信地问：“离开？去哪儿了？他要告诉我什么？”
她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顾修远最近的异常，他的欲言又止，家里的东西
军嫂看她这样才相信她真的不知道，便说：“修远他在离开前主动申请了去西北航空航天基地的调令，我们都以为你是支持的，没想到”
军嫂的话没说完，但苏念卿却听懂了，顾修远自从申请调令那一刻起，就没打算告诉她。
这种被隐瞒的感觉，让苏念卿心中升起不满，她压抑着对军嫂点点头。
“谢谢嫂子。”
苏念卿开车飞快地回到了军区大院，却遇到了一直在楼下等待的梁明州。
看到苏念卿的车，梁明州急忙上前，喊了一声：“念卿姐！”
不少串门的军区大院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这小伙子我都见过好几次了，每次都来找苏营长，人苏营长可都是有老公的人。”
“谁说不是，当初我还提醒过他男人，多看着点，回家好好说说她，一个有夫之妇多多少少注意影响，但他还不肯，说对他女人一万个放心。”
梁明州如芒在背，脸色也变得难看。
苏念卿刚下车就听到了这样一句话，绷着脸看向了说闲话的人。
说话的邻居立刻闭上了嘴巴，回到了自己的家。
梁明州有些忐忑：“念卿姐，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苏念卿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安慰他，而是说：“没有的事，今天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做。”
说完也不看梁明州，而是急切地上楼，迫切地想要确认什么。
梁明州手握成拳，看着苏念卿的背影，眼底满是不甘心。
苏念卿就连开门的时候手指都在无意识地颤抖，她漆黑的眼底染上了一丝期待，她在期待开门的时候能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可就在她打开门的时候，一切都没有改变，屋内干净整洁，却冰冷冷的。
苏念卿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把拉开了衣柜，里面没有顾修远的一件衣服。
她甚至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可家里再也没有属于顾修远的任何一样东西。
她颓然地坐在床上，她不傻，此刻明白了顾修远的意思。
他没有回来的打算，而是想和她彻底断了。
那张结婚证，皱巴巴的，因为唯一在乎它的主人此刻也不要它了。
“修远”
她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让顾修远下了这样的决定。
第二天早晨，苏念卿去了政委办公室。
“政委，我申请前往西北军区驻守。”
政委一顿，满眼不解：“你怎么突然做了这个决定？你老公呢？”
苏念卿不知道顾修远当时是怎么做的这个决定，决定抛下家庭，毅然决然。
“修远已经前往了西北的航空航天基地，我身为他的妻子，也应该前往。”
政委一想到顾修远的职责，也就不足为奇了，但面对苏念卿的选择，她却摇了摇头。
“苏念卿同志，我懂你的心情，但西南最近天灾不断，作为指挥队长，你这时候更不能走。”
苏念卿的嘴唇紧闭，却说不出一个“不”字。
政委轻拍她的肩，语重心长地说：“你们夫妻情深似海，即使天各一方，终有重逢之日。”
苏念卿此刻只能点头：“我懂。”
但他们的感情已经出现了裂痕，而她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
三年后，西北航空航天基地。
顾修远和同事们在食堂用餐，面前的饭菜简单，手里还拿着笔记本查看实验数据。
同事们见他连吃饭都不忘研究，不禁笑着打趣。
“修远，吃饭就专心吃饭，还抱着笔记本，不然我们可要抢了哦。”
顾修远这才从数据中抬起头，对大家笑了笑。
“就是想多看看，多出点力。”
其中一个同事好奇地问：“修远，每次写信，从没见你寄过，你结婚了吗？”
顾修远一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顾修远脑海中浮现出苏念卿的面容，心中冷笑。
她现在可能已经申请离婚，和梁明州在一起了。
看到顾修远沉默，有人赶紧打圆场：“修远还年轻，吃饭都在研究数据，一看就是个工作狂。”
“基地里不少女士都对修远有好感，可惜他看不上那些姑娘。”
“已经结婚了。”
“什么？”
还有人没反应过来，惊讶地看着他。
顾修远看着他们，释然地笑了：“结过婚，但也申请离婚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同情的目光投向他。
顾修远却不在意，继续说：“看什么看，离婚不是更好吗，省得以后生活乱七八糟，我现在全心投入研究。”
“对啊，修远这条件，找什么女人不行，优秀的女人多的是。”
另一个离过婚的男同事也附和道。
大家这才不再多说，反而更加敬佩他。
吃完饭后，顾修远回到宿舍，拿出压在枕头下的日记本。
翻了几页过去的内容，大多是关于基地的事情和学到的东西。
只有短短的一页提到了苏念卿，也只是轻描淡写。
现在再看到这个名字，他心里已经波澜不惊。
他刚合上日记本，同住的两个室友就嬉闹着进来了。
“你刚才看到那个女军官了吗？我从没见过，但不得不说，长得真漂亮。”
“看到了，确实不错，你可别犯花痴，说不定人家已经结婚了。”
顾修远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其中一人凑到顾修远身边，神秘地说。
“修远，你还不知道吧，基地不是一直有士兵保护吗，今天我们看到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明天我带你去看看！”
顾修远对这些事提不起劲，直接婉拒了。
“明天我得处理些关键数据，就不去凑热闹了。”
赵逸，他的室友，早就习惯了他这种冷漠的态度，也就没再多言。
接下来的几天，顾修远一直泡在实验室里，直到四天后，他带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露面。
“噗嗤！”
一声轻笑从顾修远背后传来。
顾修远疲惫地转过头去，还没等他看清楚，头上就被扣上了一顶帽子。
“你还是赶紧回宿舍休息吧，你的数据我已经交给教授了，一切顺利，也别太拼命了，健康才是第一位的！”
顾修远拿下帽子，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不小却依旧孩子气的女人，皱了皱眉。
“林晚晚，你又来了！”
林晚晚对他的话并不感到意外，反而笑着对他说：“作为实验室的负责人，我决定带你出去放松一下。”
顾修远退后一步，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谢谢。”
他也确实需要去集市上买些生活用品，毕竟这个基地周围没有村庄，要去集市还得坐车。
车上除了林晚晚，还有两位具有当地特色的少数民族人士。
他们也认识顾修远，正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热情地和他交谈。
“顾修远同志，你好啊。”
顾修远礼貌而疏远地回应了他们。
“你们好。”
梳着麻花辫，皮肤略显黝黑的女孩好奇地打量着他。
“你来这儿这么久了，怎么就没晒黑呢？”
顾修远微微一笑，他基本上都待在实验室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自然晒不黑。
“嗯，可能是因为我出门少吧。”
另一位女士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用她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说。
“顾修远同志，我想起来了，今天一直有人在找你，还是个女的！”
顾修远勉强听懂了她的话，找他的女人？难道是实验室的人？
开车的林晚晚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禁笑了出来。
“来找你的也不一定是实验室的女同事啊，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在基地有多受欢迎吗？”
对于这句话，顾修远沉默不语，甚至懒得听完，索性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没过多久，就听到那个女孩惊讶地说：“这就是那个新来的女军官啊，好多男人都想组队去偷看她！”
顾修远微微睁开眼睛，但西北的太阳太强烈，刺眼的光芒让他只能看到衣角。
他想着，还得买个帽子来遮阳。
今天是赶集的日子，顾修远挤在人群中挑选自己需要的东西。
他和其他人都约好了，待会儿在这里会合。
他选了一个帽子，问道：“老板，这帽子多少钱？”
老板伸出五个手指，顾修远毫不犹豫，掏出钱来。
“我要了。”
“我要了。”
这时，却有一只纤细的手和他一起拿起了帽子，说出了同样的话。
顾修远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呼吸突然一滞，像避开瘟疫一样松开了手。
那人也松了手，帽子掉了下来。
顾修远对上了一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时隔三年，他竟然又一次见到了苏念卿。
顾修远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试图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但她却一把抓住了他。
苏念卿凝视着顾修远，内心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修远，”她轻声唤道。
顾修远此刻已经恢复了冷静，只是匆匆瞥了她几眼，便移开了视线。
尽管他们本应成为陌路人，但真正相见时，却不免感到一丝微妙的尴尬。
苏念卿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顾修远已经抽回手，付了钱给摊贩，拿起帽子匆匆离去。
“修远，等等我！”苏念卿急忙追了上去，然而顾修远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无影无踪。
顾修远这时才意识到赵逸提到的那位女军官，也就是新来的军官，所说的有人找他，指的大概就是苏念卿。
他没想到苏念卿会来到西北。
那么梁明州呢？她真的舍得吗？
苏念卿这次只是随意买了一些东西，便返回了。
守卫的士兵有些困惑，在敬礼时不禁问道：“营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有想买的东西吗？集市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苏念卿摇了摇头，回答他：“不逛了，还有事，这几天准备去西北航空航天基地。”
那里聚集着国家的高新技术人才，都是重点保护的对象，因此没有人会怀疑苏念卿的动机不纯。
顾修远自从在集市上见到苏念卿后，就开始对她来到这里的目的产生了怀疑。
“修远，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在回去的路上，林晚晚关切地看了他一眼。
顾修远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既然想不通，他也就不再纠结，决定顺其自然。
总之，他不会再和苏念卿有任何瓜葛。
第二天，顾修远被赵逸叫醒，说是最近发生了研究人员被暗杀的事件。
尸体是前一天被发现的，现在需要派军队驻扎基地，以保护人员的安全。
顾修远勉强让自己清醒了一些，揉了揉疲惫的眉头。
“我知道了。”他说道。
洗漱完毕后，他就被赵逸拉去吃饭，此时饭堂里多了不少穿着军装的士兵。
顾修远只是随意看了两眼，便收回了目光，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吃饭。
突然，坐在他旁边的赵逸激动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顾修远拿着筷子的手停了下来，抬头淡淡地看了一眼，随口说道：“随便。”
梁围的许多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们，低声议论着。
顾修远知道苏念卿对这里的男性有很大的吸引力，但他像许多人一样保持冷静，比起欣赏美丽的女性，他更看重实验数据。
“修远，你瘦了。”苏念卿坐下后，才有机会好好看看顾修远，这三年她不知道顾修远过得如何，但他明显瘦了。
顾修远对此并没有太多反应，但他已经感觉到许多认识他的人都充满了好奇。
想到即将到来的麻烦，顾修远忍不住烦躁地揉了揉眉头。
“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顾修远站起身，直接离开了食堂。
苏念卿注视着顾修远离去的背影，眼神逐渐变得黯淡。
当顾修远到达实验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但大家都默契地没有提问。
但当顾修远准备离开实验室时，几个人实在忍不住，在门口拦住了他。
“老实交代。”林晚晚盯着他问道。
但其中一个兄弟还是有些不忍心：“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
顾修远靠在墙上，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说出了真相：“她就是我的前妻。”
一位上了年纪的男士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看了又看，然后难以置信地开口：“啥？修远，你竟然结婚了？”
顾修远轻轻点了点头。
“大家别这么吃惊，如果还有什么问题，赶紧问吧。”
但这时，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如果顾修远真的对苏念卿还有情，这三年里怎么可能一封信都没寄回家，也没收到过信。
看到大家都沉默不语，顾修远也没再多说，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顾修远在回宿舍的路上，还是忍不住疲惫地揉了揉眉头，心里只希望苏念卿不要再来找他麻烦。
顾修远正想着，一时分心，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对方是个个子不高但力气不小的男人，撞得他肩膀一阵发麻。
他赶紧站起来，连忙问对方：“兄弟，你没事吧？”
听到对方这么说，顾修远也赶紧道了个歉。
走了一段路后，顾修远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
刚才即使摔倒了，那个陌生男人手一直插在口袋里，没有拿出来，而且他还没认出那个人是哪个部门的。
他想起今天早上赵逸说的事，直觉告诉他事情不简单，立刻去找了警卫队，详细描述了那个人的外貌特征，这才回到宿舍。
第二天有人告诉他，他收到了一封信。
顾修远皱了皱眉，不知道是谁寄来的，当他打开信的那一刻，手一抖，信纸掉在了地上。
信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下一个就是你！】
顾修远赶紧捡起地上的信纸，站在信箱前，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全身。
他紧紧捏着信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在梁围忙碌的人群中扫过。
“修远，真巧啊，你也在这儿。”
顾修远听到声音，身体一震，呼吸都急促起来，只见林晚晚拿着信，高兴地和他打招呼。
林晚晚见他脸色苍白，有些担心地问。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要不要我送你去卫生院？”
顾修远摇了摇头，把信纸藏到身后，随口问。
“没什么，你手里的信是你老公寄给你的吗？”
林晚晚在来西北之前就已经在老家结了婚，和结婚对象还是青梅竹马，挺般配的。
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晃了晃手里的信。
“这次他给我寄了五十封信，我得慢慢看，一封封回。”
顾修远被林晚晚脸上的幸福笑容所感染，原来爱一个人是这样的，不会嫌对方写的信多，而是会慢慢看，一封一封地回。
这让他想起了过去的自己，只是一厢情愿。
“你们在干什么？”
顾修远和林晚晚听到声音，同时抬头。
只见穿着军装的苏念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眼里甚至带着一丝明显的怒意。
她大步走上前，一把将顾修远拉到身后，紧绷着脸看着林晚晚。
“我和我丈夫还有话要说，你还有什么事吗？”
这番宣示主权的话让林晚晚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担心地看了顾修远一眼，示意他要不要帮忙。
顾修远不想让林晚晚卷入他和苏念卿之间的事，摇了摇头。
“你先去忙吧。”
见他这么说，林晚晚只好离开，走的时候还担心地看了他们一眼。
苏念卿压抑着情绪，肯定地说。
“你喜欢上她了。”
林晚晚的身影渐行渐远，顾修远这才重新将目光投向她。
“好像总是你在自说自话，你可曾真正问过我的意见？一次也没有。”
苏念卿突然愣住，一时语塞，连为自己辩解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顾修远并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及往事，何况他手头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实在没心情和苏念卿纠缠不清。
苏念卿紧握双拳，声音低沉地说：“我之所以来西北，全是为了你。”
顾修远听到这话，并没有感到一丝喜悦，反而更加心烦意乱。
“我可没让你来，而且我们已经签署了离婚协议，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
“没有我，你和梁明州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不是更好吗？你又何必来这里？”
顾修远耐心地说出苏念卿内心深处最渴望听到的话。
然而，苏念卿却紧紧抓住他，摇了摇头。
“离婚协议我并没有提交，我只是把明州看作弟弟，我对他……”
“够了，这么久了，你还没看清自己的心意吗？”
顾修远不耐烦地挣脱开来，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苏念卿紧闭双唇，陷入了沉默，心中却暗自思忖，原来顾修远离开她，是因为嫉妒。
顾修远并不在乎她心中所想，拿着那封不知何人所写的恐吓信离开了。
他看着那潦草的字迹，不禁回想起那天那个奇怪的人，他到底是谁？又是谁给他写了这封恐吓信？
经过一番思考，他最终决定去警卫队，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警员拿着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
“根据我们的观察，这写信的人很可能是用不常用的手写的，现在去查字迹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只能尽快将你提到的嫌疑人捉拿归案。”
顾修远看着那封信，脸色微沉，点了点头。
“麻烦你们多费心了。”
顾修远从警员那里出来后，回到了宿舍。
这两天，顾修远一直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监视他，但每次回头，却什么人也找不到。
他从实验室回到宿舍，刚把手放在门把手上，肩膀突然被人用力拍了一下。
顾修远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忍不住痛呼出声，几乎立刻转身靠在门上，大口喘气。
同住的赵逸举起的手还没放下，惊讶地看着他。
“修远，你怎么了？”
顾修远拍着胸口，长长地舒了口气。
自从收到那封信后，顾修远的心就再也没平静过。
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找了个借口说：“最近太累了，以后别在门口吓我。”
赵逸耸了耸肩，有些尴尬。
“我知道了。”
顾修远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实在是太累了，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他感觉自己一直在下沉，四周一片漆黑。
他拼命地想睁开眼睛，但眼皮却重如千斤，怎么也睁不开。
“下一个就是你。”
仿佛是恶鬼的低语，顾修远猛地睁开了眼，却看到一个全身被黑暗笼罩的男人，压在他身上，高高地举起一把散发着寒光的刀，正要向他刺下。
“救命！”
顾修远挥舞着一切能抓到的东西，却突然听到了一声惊呼。
“修远，你还好吗？”
他再次睁开眼睛，全身湿透，他紧盯着满脸忧虑的赵逸，安静的寝室里只有风扇转动的响声。
“修远，你刚才一直在叫喊，我怎么叫你都没反应，你还好吗？”
顾修远呼吸有些困难，只能摇摇头，他不知道如何开口讲述那件事，也害怕会连累赵逸。
“我没事，就是做了个恶梦。”
赵逸似乎在确认他是否真的没事，直到看不出什么异常才松了口气，递给他一封信。
“没事就好，这里有封信是给你的，我就帮你拿进来了。”
顾修远看到那封信，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颤抖着接过信，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谢谢。”
他紧紧握着信，久久没有动静。
直到赵逸忙于自己的事情，他才深呼吸，打开了信。
熟悉的笔迹在信纸上晕开，但这次的内容却变成了。
【我一直盯着你！】
顾修远手一滑，信纸落在了床上，他能确定写信的人就是那个杀害基地技术人员的凶手。
他为什么会找上他，这是让他无法冷静思考的问题。
他把信揉成一团，穿上衣服去了警卫队。
但这次苏念卿也在。
她看到顾修远，眼睛一亮，目光一直跟随着他的一举一动。
顾修远没有理会她，而是面露难色地将那封皱巴巴的信展开，拍在办公桌上。
声音略带沙哑，却坚定有力。
“那个人又给我来信了，这次没有放在信箱里，而是送到了我住的地方。”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他很熟悉基地的情况。”
苏念卿等他说完，立刻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顾修远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心思关注她。
苏念卿拿着信纸，看着那一行字，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的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她。
虽然大家都知道苏念卿有丈夫，但并不知道是谁，现在听她这么说，这才意识到什么。
顾修远却沉默不语，而是在不停地思考着凶手的各种可能性。
“几天前的凶杀案你们查到了什么？”
他们一时互相看着，没有回答，这种事情也不好直接告诉顾修远。
“凶手的手段太残忍，我们一时找不到有用的线索。”
这是苏念卿的回答，她说完就一直盯着顾修远。
顾修远这时才终于转头看着她，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多问了一句。
“有关于凶手的侧写吗？”
这次另一个人立刻回答。
“姐夫，有的，很巧和你上次说的那个人对上了。”
顾修远指尖不自觉地颤抖，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
“下一个就是我。”
下一秒他就听到苏念卿满是担忧的声音。
“修远，你别太担心，我们都在，一定会保护你的。”
顾修远只是匆匆一瞥她，便迅速移开了目光。
他怎能不忧虑呢。
毕竟，苏念卿的话他从未信以为真。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对她的爱意早已消耗殆尽。
屋子里的其他人都不好意思直视他们，只是开着玩笑调侃。
“我还是头一回瞧见苏营长这么柔情，和姐夫的关系真不错啊。”
顾修远听后只觉得讽刺，不由得又瞥了苏念卿一眼。
“我和她关系不好，已经分道扬镳了。”
苏念卿的脸色微微一变，紧闭双唇，沉默不语。
顾修远向他们挥手告别，但这次无论他走到哪里，都随身携带着一把小刀，尽管不确定它是否有用。
就在顾修远准备离开之际，苏念卿下达了指令。
“派两个人秘密保护修远，别太显眼，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顾修远的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
这两天顾修远也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自从苏念卿派人保护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感受到被人监视的目光。
但唯一的问题是，苏念卿出现在他面前的次数变多了。
“修远，中秋节快到了，基地打算举办一场活动，到时候人来人往，你一定要待在我身边！”
面对她严肃的神色，顾修远没有多言，只是点了点头。
“好的。”
苏念卿松了一口气，本以为还要多说几句，幸好顾修远直接答应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顾修远忍不住叫住了她，不解地问了一句。
“你来西北，梁明州知道吗？”
苏念卿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沉默了片刻才回答。
“修远，我和你才是夫妻，明州他只是我弟弟。”
顾修远只觉得头疼，从前的她从未将自己视为丈夫。
或许她以前只是仗着他对她的喜欢，才能那样肆无忌惮地伤害他，因为她心里一直有个答案，坚信他不会离开。
但当顾修远真的离开后，她才感到后悔，却从未承认过自己的错误。
苏念卿的宽容，对顾修远来说，让他感到厌恶。
顾修远没有再和苏念卿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她离开，消失在黑暗中。
“苏念卿，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顾修远收回目光，回到了宿舍。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中秋节。
基地的食堂成了最热闹的地方，玻璃窗上贴着红花，大家都拿着铁盒装饭，等待着开席。
因为是一场流水席，所以食堂外还有许多人在等待。
顾修远也在等待，而赵逸的眼睛则紧贴着玻璃窗，不停地朝里面张望。
“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顾修远递给他一个蜂蜜面包。
赵逸接过面包，靠在树干上叹气。
“好饿啊，修远，你怎么还能专心看书？”
顾修远从书上抬起视线，不由得笑了。
“最近的研究成果失败了，我还在思考原因，等结束后，你回去再计算一下数据。”
赵逸对此毫无怨言，只有计算和吃饭能让他提起精神。
“修远，喝点水。”
苏念卿递给他一个保温杯。
顾修远没有接过，而是移开了视线。
“谢谢，不用了。”
“苏营长！这边有紧急情况需要你处理！”
一个兵哥哥匆匆跑来，向苏念卿行了个军礼。
苏念卿轻轻点头，似乎心领神会，然后转过身，对顾修远不放心地叮嘱。
“修远，记得待在人群里，等我回来。”
顾修远轻声应了一声。
赵逸眼中流露出羡慕之情。
“苏营长对你真的没话说。”
顾修远望着消失在人群中的苏念卿，微笑着摇了摇头。
“这只是你看到的，我对她的情分已经断了，她对我的好，不过是出于义务。”
赵逸年纪尚轻，对这番话似懂非懂。
等了大约两小时，终于轮到他们用餐，顾修远正准备随大流进去，却被一个同事拉住，对方在他耳边低语。
“顾修远同志，有人让我转告你，教授找你，实验的事，急得不得了。”
顾修远并不感到意外，毕竟教授经常找他调整实验数据，他向传话的人表示感谢。
“多谢。”
顾修远本想告诉赵逸一声，但人太多，他只好作罢，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
天色渐晚，平日里熙熙攘攘的走廊此刻静悄悄的，任何声响都会被放大。
“哒哒”
顾修远慢慢地把手伸进口袋，握住了小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紧张得全身僵硬，所有感官都变得异常敏锐。
脚步声越来越近，顾修远握刀的手也越来越紧。
他突然回头，只见一个矮小的男人挥起棍子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头上。
顾修远手中的小刀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剧烈的疼痛让他视线模糊，最终陷入了黑暗。
“哗！”
顾修远被冷水泼醒，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慢慢变得清晰。
他盯着眼前全身笼罩在黑暗中的男人，惊恐地后退，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了椅子上。
“你终于醒了。”
顾修远强迫自己冷静，背后的手不停地拉扯着绳子，他环顾四周，突然愣住了。
“你是基地的研究员？”
男人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激动，一只手紧紧地按住他的肩膀。
“没错，我就是教授口中的那个败类张武！”
顾修远疼得脸色发白，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张武不就是被教授唾弃的那个窃取他人成果的人吗？
张武似乎知道顾修远在想什么，恶狠狠地说。
“我没抄袭！明明是那个女人骗了我！她不仅偷了我的成果，还污蔑我抄袭！”
顾修远背后的手动作不停，尽量拖延时间，忍着痛问道。
“那你抓我干什么？你怎么不去找那个窃取你成果的人？”
张武摊开手，笑了起来，眼中满是疯狂。
“我找过她，还把她杀了，她现在应该在地狱！至于为什么抓你？谁让你是教授最得意的门生，我要让他后悔！”
顾修远拼命挣扎，努力解开绳索，强忍着情绪安抚他。
“你放了我，我帮你平反，还你一个清白！”
张武此刻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声音中透露出绝望。
“这个世界没有公道！我自己来讨！”
说完张武高高地举起了手，锋利的刀与顾修远的梦境重叠。
顾修远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
“哼！”
顾修远在千钧一发之际解开了绑缚，尽管他迅速闪避，但刀尖仍旧划破了他的肩头。
刀尖穿透胸膛的声响异常刺耳。
张武拔出刀刃，鲜血如泉涌。
顾修远痛得几乎咬碎牙关，意识模糊，却硬是挣扎着站起身，向门外奔去。
张武的脸色骤变，扔下手中的刀，猛地抓住顾修远的衣领，怒吼道。
“你逃什么逃！你和那些窃取我成果的家伙有何两样！为何不让我宰了你！”
“为什么教授不支持我！”
顾修远全身疼痛难忍，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张武不知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直接摔倒在地。
顾修远趁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离了他，一把抓起了地上的刀。
“别靠近我！”
张武从地上站起，却仿佛没看到那刀一般，缓缓向他逼近。
顾修远不断后退，手却触碰到了粘稠的液体，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身体一僵。
“张武！你疯了吗！”
张武只是笑了笑，从口袋中掏出一盒火柴。
“顾修远兄弟，放心，我只是想把这实验室烧了，我活得太痛苦了。”
顾修远看着他：“那我做错了什么？你的痛苦为什么要拖我下水？”
张武蹲在他面前，轻笑了两声。
“你说教授那么看重你时，会不会有人嫉妒你？”
顾修远眼中甚至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我来这儿只是想贡献自己的力量，早日让卫星升空，别人怎么看，我何必在意？”
张武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你说这么久不见你，会不会有人来找你？”
顾修远不明白他这话的用意，但他一直在拖延时间，希望苏念卿或者任何人都好，只要能找到他。
他此刻失血过多，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张武已经失去了耐心，点燃了一根火柴，微弱的火光却带着一丝温暖。
“其实我本不想杀你，但我找不到正义啊！我也没办法，我气不过，你说人怎么可以这么贪婪呢？”
顾修远无力地靠在墙上，眼皮沉重得仿佛有千斤重，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张武，我不想死，你还有回头的机会。”
张武也哭了，他手中的火柴快要烧完，带着火光掉落在地上。
火光瞬间向四周蔓延，他的声音不大，但顾修远还是听到了：“已经回不了头了。”
当这场流水席结束后，张雯雯本以为顾修远在别处用餐，没想到到处都找不到他，这才感到事情不妙。
恰好这时苏念卿也找到了他，问道。
“同志，修远不是和你一起吃饭吗？他人呢？”
赵逸急忙回答：“我也没看到他，这个时间他能去哪儿呢？”
苏念卿心中一直不安，再加上那个杀人犯已经盯上了顾修远，让她更加焦虑。
“我先去实验室找找，你要是发现修远的踪迹，不要独自行动，叫上警卫一起。”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变得骚动起来，有人大声喊道：“实验室着火了！”
苏念卿突然转头一望，发现不远处浓烟滚滚。
她推开人群，急忙向那边奔去。
顾修远肯定在那儿！她本该时刻守在他身旁！
许多人提着水桶冲向火场，苏念卿越是紧急时刻越要保持冷静，可她的心却难以平静。
“砰！”
苏念卿一脚踹开门，烟雾迎面扑来，她抬手遮挡。
当她看清眼前的情形时，几乎要怒目圆睁，只见顾修远浑身是血，静静地靠在墙上，因为梁围潮湿，只是冒烟，并未烧到他身上。
“修远！”
苏念卿立刻上前扶起顾修远，迅速离开现场。
“苏营长，这是咋回事？”
收到消息的教授匆匆赶来，看到满身是血的顾修远，顿时惊慌失措。
苏念卿此刻无心与他多言，而是绕过他直奔卫生院。
顾修远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泥潭，越是挣扎陷得越深。
“修远”
顾修远在朦胧中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他想睁开沉重的眼皮，却发现只是徒劳。
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
“修远，等你醒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顾修远这次听清了是谁在说话，但他听到这句话却很想反驳，但偏偏又张不了嘴。
他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但每次总能听见苏念卿的忏悔。
可顾修远知道，苏念卿始终不认为自己和梁明州之间有什么问题。
终于，在这一天，顾修远睁开了眼睛，窗外的阳光刺眼，活着的感觉真好。
“修远！”
一声惊呼打断了顾修远的思绪，他的视线转向声音来源，只见赵逸满脸兴奋地看着他。
顾修远想起身，但肩膀的疼痛却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赵逸连忙起身扶起他，让他能舒服地靠在枕头上，又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顾修远喝了两口水，干涸的嗓子这才好了不少。
“修远，你可吓坏兄弟我了！”
赵逸看着他的伤，都后怕。
顾修远勉强对他笑了笑，安抚了一声道：“别这样，你这样我受不了，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
赵逸和他说起那天的惊险经历。
“幸好有苏营长及时把你救出来了，不然我都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顾修远指尖颤了颤，苏念卿救了他？
“欸！修远你终于醒了！”
提着一袋水果的林晚晚出现在了门口，身后还跟着脸色并不好看的苏念卿。
苏念卿见顾修远醒来了，眼底的戾气缓和了不少。
顾修远和林晚晚打了个招呼，对他们来看自己，表示很开心。
“谢谢你们来看我，我没什么事了。”
赵逸看看顾修远，又看看苏念卿，连忙站起身对着林晚晚说道。
“修远你好好休息，我和林晚晚师姐还有事，先走了！”
林晚晚被他拽的一个趔趄，立即道：“我才刚来！我有什么事情？”
赵逸觉得丢脸，连忙拉着他道：“哎呀，快走吧！”
病房门很快就被关上，屋内只剩下苏念卿和顾修远两个人。
顾修远率先打破了沉默。
“赵逸说是你救了我，谢谢。”
苏念卿轻轻点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顾修远继续说：“在我昏迷的时候，你的那些话我都听进去了，我很感激你还能这么想，但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没什么必要了。”
“苏念卿，我们还是分开吧。”
苏念卿的眼睛立刻失去了光彩，就像深不见底的深渊。
“修远，你是我的另一半，我不明白我们夫妻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是不是因为我来西北太晚了？”
顾修远摇摇头，说出了心里的话。
“苏念卿，我们之间其实已经没戏了，你不是喜欢梁明州吗，我放手，你去找他。”
苏念卿脸色一变，急忙解释：“我只是把明州当弟弟看！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顾修远看着她，一脸的荒谬，然后转过头去。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装糊涂。”
苏念卿深呼吸，心里莫名其妙地烦躁。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就瞒着我走掉？甚至要和我离婚？”
顾修远觉得和她没法沟通，在她看来是小事，但他给了她一次又一次机会，是她自己没抓住。
现在，他不想再和她多说一句话。
“苏念卿，你走吧，这个婚我是离定了。”
苏念卿眼神复杂，只对他说：“你是男人，怎么就因为这些小事一声不响地走掉。以前是我忽略了你，但以后我会把你放在第一位。”
顾修远感到无奈，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苏念卿轻轻地关上了门，顾修远靠在枕头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这段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离不离婚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他只是不想再和苏念卿有任何瓜葛。
顾修远在卫生院躺了一会儿才出院，虽然他没被火烧死，但吸入了太多浓烟，嗓子受了点影响，时不时会咳嗽。
出院后，顾修远去找了警卫员，来看他的人都不愿意告诉他事情的结果，他们担心他因此受到刺激，加重病情。
但当警卫员知道他的来意后，也犹豫了。
顾修远坚定地说：“我也是受害者，我有权知道真相！”
经过顾修远一番话，他们最终还是把最后的结果告诉了他，虽然谁都能猜到。
“张武被烧死了。”
顾修远松了口气，他死了就不会再作恶了，但随之而来的心里却莫名的惆怅。
他还是把张武死前和他说过的话再说了一遍，让他们查清楚他为什么作恶。
即使是作恶，也会有个原因，没人会无缘无故地作恶。
顾修远做完这一切，感觉伤口又在隐隐作痛。
“修远，教授叫你过去一下。”
赵逸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拉着他没受伤的手就往教授那里跑。
顾修远只好跟着他跑过去，不解地问。
“发生什么事了？”
赵逸满眼激动，和他说：“国外的卫星发射了！教授拉着我们看资料！”
顾修远心跳也不自觉地加快，跟在他身后急忙来到了教授的实验室。
那里现在摆放了一台电视，里面正在播放着发射火箭的画面。
全是外国面孔，所有人都紧盯着电视上的画面。
“321”
随着最后一秒的滴答声消失，火箭腾空而起，携带着卫星直冲云霄。
他们心中既羡慕又期待，复杂的情绪让他们一时无言。
教授那头银丝在他们身上一一掠过，然后他才开口。
“大伙儿别灰心，我相信我们很快也能成功！”
霎时间，每个人都燃起了斗志，期盼着那一天的来临。
顾修远也不例外，他默默地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两百天的倒计时，按照目前的进展，他希望两百天后能达成目标。
等他们散去后，教授单独留下了顾修远。
顾修远大概能猜到教授要说什么。
教授看着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说：“张武的事我也有所耳闻，他伤害了你，这是我的疏忽。”
顾修远垂下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张武的事教授确实负有责任。
他被所有人怀疑，连他一直尊敬的教授也不相信他。
教授接着说：“但我没想到他会误入歧途，唉，真是可惜了一个好苗子。”教授连连摇头，眼中满是悔意。
直到这时，顾修远才开口：“那您就公开真相，还他一个清白，毕竟这才是他最想要的。”
教授一愣，但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顾修远动了动手臂，但抬起来还是有些吃力。
“谢谢教授关心，好多了，不会影响实验进度。”
教授点点头，又关心了他几句，顾修远才离开。
他刚走出实验楼，就遇到了苏念卿，她走到他面前伸手拦住了他。
“修远，上次我说话可能重了些，对不起。”
顾修远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没有说话，想听听她还想说什么。
苏念卿抿了抿嘴唇，忍不住叹了口气，对他说：“修远，明州也来了这边，他知道你的事很关心你，也想向你道歉。”
顾修远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
“苏念卿，不是每个人都和你弟弟关系好，我和他不熟，也没兴趣听他说什么，而且我很忙，除了离婚，其他时候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顾修远说完就要绕过她离开。
苏念卿面对顾修远冷漠的态度，心里一阵难受，忍不住拉住了他的手腕。
“你到底在不满意什么？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顾修远受伤的手被扯得一疼，脸色一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声音也冷了下来。
“苏念卿，放手。”
这时苏念卿才意识到自己碰到了他的伤口，急忙说：“我送你去卫生院。”
顾修远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此刻所有的情绪彻底爆发。
“苏念卿你究竟还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
肩膀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他甚至感觉到血液顺着他的手臂缓缓流下，染红了衣服。
“你的伤……”
苏念卿还没说完，就被顾修远打断。
“当初是你一次次和梁明州私下见面，在他一声声‘念卿姐’中一次次越界，收下他的礼物，又一次次欺骗我！”
“你担心他，所以可以对我不理不睬，无论是饭店那次也好，还是以前的种种也好！”
“那天去看阿妈的时候，我摔倒了，可你只是指责我。我不是不想起来，我是被蛇咬了！”
“我下山时目睹了啥？你跪着，按摩他的脚丫子？”
“苏念卿，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家那位，可你真把我当你家那位了吗？你心里清楚你爱的是谁吗？”
苏念卿听到这些话，脸色立刻苍白如纸。
她瞪大眼睛看着顾修远，张了张口，想要辩解几句。
“我不是那个意思——”
顾修远冷笑一声，心里既觉得可笑又觉得悲哀。
“苏念卿，你好好审视一下自己的心吧，我们之间的缘分已经尽了。”
“你是大家的英雄，众人的楷模，但对我而言，你只能是路人，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与你结为连理。”
苏念卿眼中流露出痛苦，久久说不出话来。
顾修远深吸一口气，语气平淡地说。
“苏念卿，我已经不爱你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这句话，顾修远转身离去。
苏念卿伸手想要拉住他，但最终什么也没抓到，手悬在空中，过了许久才慢慢放下。
顾修远把心里憋了很久的话说出来后，感觉心里的闷气终于释放了，眼前豁然开朗。
他去了卫生院重新包扎伤口，医生气得不轻。
“刚出院就想回来？你还想不想要这只手了！”
顾修远在卫生院待了半个月，悟出了一个道理：永远不要和医生争辩，也不要试图解释什么。
他只是歉意地笑了笑：“今天是我的疏忽，下次我会小心的。”
医生又叮嘱了他一些注意事项，这才没再说什么。
顾修远这么一折腾，回到宿舍时天色已晚。
刚到宿舍楼下，顾修远就看到赵逸焦急地四处张望，看到他时眼睛一亮。
“修远，你又跑哪儿去了？你可是伤号，教授特别交代我要多关照你。”
顾修远被他拉着转了两圈，赵逸看到他肩膀上的血迹，眉头紧锁。
“你伤口又裂开了？怎么回事？”
顾修远听到这话，大概猜到他是因为自己上次出事，变得过于紧张。
但他心里感到温暖，主动拉起赵逸的手，笑了笑。
“放心，我没事，先回去吧。”
他拉着赵逸往宿舍走，赵逸还是不放心地问：“真的没事吗？有事就直说！”
顾修远忍不住笑了，认真回答：“我真的没事。”
赵逸这才放心，顾修远却转移了话题。
“对了，我最近打算自己做一个微型卫星，你来帮我一把，正好帮我计算一下。”
赵逸立刻被吸引，显得急不可耐。
“今天看到那些老外都做到了，我可不甘心！我的名字总有一天也会在航天航空领域响亮！”
“加油！”顾修远握拳鼓励道。
赵逸还偷偷对顾修远说：“我大概看出来了，你对苏念卿没感觉，没感觉就算了，好女孩多的是，我给你介绍几个？”
顾修远没有多谈自己的事，只是听到这话觉得好笑，实在不知道赵逸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奇思妙想。
但此刻，他心中的不快在赵逸这里得到了缓解，友情成了唯一的解药。
这几天，顾修远没再见到苏念卿的身影，而原本驻扎在航天航空基地的军队，现在也要返回他们的军区了。
顾修远乐得个清闲，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自己的实验中。
经过无数次的失败，顾修远的模拟飞行终于取得了成功。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成就。
顾修远和赵逸兴奋地在实验室里待了三天，直到把所有的数据都整理好，交给了教授，他们才打算出去庆祝一番。
赵逸伸了个懒腰，侧过头对顾修远说：“修远，咱们叫上林晚晚师姐一起吧，还能有人给我们开车。”
顾修远也是这么想的，两人一拍即合，拉着还在看老公信件的林晚晚就朝城镇走去。
林晚晚不满地嘟囔：“你们去逛集市干嘛还要拉上我？我还没看完我老公的信呢。”
赵逸和顾修远坐在后座，被林晚晚的话弄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请你吃饭还不好！”
顾修远轻声笑了笑，也问了一句：“姐夫上次寄来的信你还没看完？”
林晚晚脸颊红了红，眼底还有些得意。
“他给我寄来了几十封呢！要我一天看一封，这才看到现在。”
虽然觉得有些肉麻，但他们还是真心实意地为她感到高兴。
到了镇上之后，赵逸看着那些新奇的东西就走不动路，甚至还和顾修远商量着。
“修远，我们去把头发剪短吧，搞个发型怎么样？”
顾修远看着那理发店也有些想尝试新款发型，只是想到在实验室里还是越简单越好，但看着赵逸的目光，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好，我就剪短一点。”
林晚晚也来了兴致：“我也收拾一下。”
今天不是赶集的日子，镇上的人并不多，因此不用排很长的队，很快就轮到他们了。
顾修远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需求，剪头发的男人表示了解。
等他们都剪完之后，却看着互相的头发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顾修远的还算正常，只是一个简单的短发，但林晚晚却选择做了一个卷发，他们还等了不久。
但出来的效果却让她很满意。
林晚晚挎着帆布包，高傲地扬起了脑袋。
“走吧，我请你们吃饭。”
顾修远和赵逸对视一眼，默默地和她隔开了一点距离，假装不认识她。
就在他们朝着饭店走进去的时候，赵逸突然顿住了脚步。
顾修远不小心地撞了他一下，疑惑地开口。
“怎么了？”
赵逸转过身就拉着他们朝外面走。
“嗐！这家不好，我们换一家吃。”
林晚晚不想走了，刚扯出自己的手，就要往里面走。
“有什么不好的？今天不是赶集的日子，没有那么多饭店可以找。”
但下一秒她也愣住了，此时她在想转身走已经来不及了。
顾修远已经看见了坐在店里面不远处的苏念卿和梁明州两人。
苏念卿背对着他，没看见他，但此时梁明州抬头和他对上了视线。
就见梁明州朝着他扬起了手，纯真地笑着：“修远哥！好巧啊！”
三年不见，梁明州张开了不少，比以前成熟。
苏念卿听到梁明州喊顾修远，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转过来头。
梁明州此刻已经走了过来，对着顾修远微微一笑：“修远哥，你也来吃饭的吗？一起啊。”
顾修远还没来得及拒绝，林晚晚已经抢先一步应承了。
“好啊，那就一起吧。”
赵逸轻轻推了推她，好像在问，你为啥答应？
林晚晚没多说，直接坐到了位置上。
顾修远也没多问，只是默默地跟着他们。
苏念卿等顾修远走近，就解释给他听。
“修远，别误会，明州不习惯这里的饮食，我就带他进城来改善一下，没别的意思。”
他其实不关心这个问题，也不想知道。
顾修远面无表情，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
梁明州却用玩笑的语气说：“念卿，你和修远哥这么甜蜜，我都觉得自己多余了。”
苏念卿正要说话，赵逸却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饭菜，发出啧啧声。
“这位同志，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梁明州的笑容凝固了，手在桌子下紧紧握着。
顾修远喝了口茶，压住了嘴角的笑意。
苏念卿忍不住出声。
“修远，你朋友对明州的敌意太强了吧？他还是个孩子。”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晚晚打断了。
“啧，我对我家那位可是百依百顺，哪像苏营长这样到处认弟弟，还为了弟弟指责自己老公和他朋友。”
苏念卿脸色一沉，却无言以对。
顾修远这才意识到林晚晚答应一起吃饭，原来是想教训他们。
梁明州突然站起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知道修远哥对我有很多误解，但我和念卿只是兄妹关系，如果因为我让你们夫妻吵架，我现在就走。”
“慢走不送。”
赵逸冷笑着，语气冷漠。
顾修远忍不住笑出声，赶紧又喝了口茶。
梁明州的表情差点没绷住，眼中的嫉妒一闪而过。
“行了！”
苏念卿忍无可忍，拉着梁明州坐下。
“明州，先吃饭。”
梁明州乖巧地点头，林晚晚一副惊讶的样子。
“原来你们这种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关系这么亲密，我家那位肯定不允许我和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这样亲近，表面上都这样了，私底下……”
赵逸默默地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顾修远也表示赞同，心里还有点莫名的舒坦。
梁明州脸色一白，感受到了几道嘲讽的目光，低下了头。
“有完没完，我和明州没你们想的那么不堪，他只会是我的弟弟，修远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苏念卿皱着眉头，目光紧紧盯着顾修远。
顾修远看她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这才抬起头。
“苏念卿，我想那天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他的目光又转向梁明州，语气带着挑衅。
“再说，你喜欢的人也不是我，我们不如早点结束，好让你和梁明州在一起。”
梁明州心里一动，表面上却装作拒绝。
这也是顾修远第一次把这种话说得这么直白。
苏念卿的手紧紧地攥着，这种话对于一个总是保持清白的人来说，简直是侮辱。
然而，顾修远显然已经对苏念卿表现出了最大限度的耐心，这也可能是他对她最后的一点情分。
梁明州小心翼翼地拉了拉苏念卿的衣袖。
“念卿姐，咱们以后还是别联系了吧。”
苏念卿听到这话，心里一紧，正要开口。
梁明州又接着说。
“我不想成为别人口中破坏军婚的渣男，对不起念卿姐，对不起修远哥，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说完，他转身就跑。
“明州！”
苏念卿没有多想，直接追了出去。
“明州，别乱跑！”
赵逸拉着顾修远去门口看热闹，自然也有不少人探出头来看。
“修远，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这大学生还真是品行不端，难缠得很。”
顾修远没有表态，但也看了过去。
只见苏念卿追上了梁明州，当然也可能是梁明州本来就没打算跑远。
梁明州品行不端这一点，顾修远并不否认。
眼前这一幕，反倒让他觉得自己这个正牌丈夫更像是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演戏都演到西北来了。
真是穷追不舍。
顾修远没了看戏的兴致，转头对他们说：“走吧，吃饭去。”
赵逸听到吃饭，立刻转过头来。
“好啊好啊！他们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林晚晚多看了两眼，这才收回目光，眼神中满是赞叹。
毕竟连她都看出来梁明州完全是装的，苏念卿一个营长，她不仅不揭穿还乐在其中，怎么可能追得上顾修远。
吃完饭后，他们买了一些东西，这才回了基地。
这时，航天航空基地的军队已经完全撤离，回到了他们自己的军区。
顾修远对此也是松了口气，这下没有证件是不可能进来的。
他遇到苏念卿的机会也就小了，还能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但这样的日子也就平静地过了两个月，顾修远再怎么躲避，也挡不住领导的召唤。
领导的办公室里还坐着苏念卿。
她看到他来，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隐藏了起来，反而板着脸。
顾修远有些烦躁，再好的脾气也要被磨没了。
领导看了他们两个几眼，把他们的心思都看在眼里，给他们两个一人倒了杯茶，斟酌着开口。
“今天叫你们来，是因为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顾修远同志，夫妻之间有些误会是很正常的，离婚可不是小事，得好好考虑。”
顾修远双手接过茶杯，垂下眼睛喝了一口，抿了抿嘴唇，说。
“您说得对，确实应该好好考虑，但我和苏念卿之间没有误会，而且离婚也是我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我是认真的。”
“我和她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
顾修远说得坚决，苏念卿突然站了起来，脸色微变。
“修远，你一定要这样吗？你曾经明明最爱的人就是我了。”
“以前的事？”
“你自己也提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顾修远轻轻叹气，听着苏念卿到现在还这么坚持己见，若不是在领导的办公室，他早就走人了。
领导递给她一个眼神，暗示她别太激动。
“顾修远同志，希望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外面都在说是因为苏念卿同志爱上了别人，在婚姻中做出了不道德的事，这是真的吗？”
顾修远瞥了领导一眼，又低下了头，他深知名誉的重要性。
“不是的，是我们感情不合，不适合继续在一起，而且我现在全心投入到航天航空法事业中，更没心思去维护婚姻。”
苏念卿紧握拳头，还是忍不住开口。
“修远，你为什么不愿意再给我一次信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
顾修远不想再听下去，站起身，向领导表示歉意地鞠了一躬。
“抱歉领导，基地还有事要处理，我先告辞了。”
领导叹了口气，该说的都说了，只能挥手让他离开。
顾修远刚走不远，苏念卿就追了上去。
“顾修远！”
顾修远没有停下脚步，手腕却被突然抓住。
苏念卿紧紧地抱住他，声音都带着颤抖，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如果这次放手，她就再也没机会和他有未来了。
顾修远的鼻尖充满了苏念卿的气息，这种感觉让他回到了过去，他每天都在那个干净却缺乏温暖的家里等待，守着一个心不在他身上的女人回家。
一次又一次，直到他亲眼看到她对另一个男人温柔体贴。
他的心就死了，再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了，也不可能和她继续下去了。
苏念卿抱得很紧。
“修远，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梁明州，一直以来陪伴在我身边的都是你！”
“你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为什么，我不明白。”
顾修远推开了她。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那天吃饭你就不会本能地追梁明州，不会在街上不顾一切地抱住他，就像你现在抱住我一样。”
“如果我继续和你在一起，你还是会一次次丢下我去找梁明州。”
“苏念卿，我不想再等你了，我累了，你能理解吗？”
苏念卿这一刻仿佛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碎了，无声无息，她却找不到是什么东西。
但她还是想要挽留。
“修远，你再相信我最后一次，我不会再丢下你了。”
顾修远看着她：“说得容易，你自己也不信你能做到吧？”
苏念卿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看着顾修远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顾修远淡淡地笑了。
“苏念卿，你什么时候才能看清自己的心？你爱的不是我，或者说你爱国家，你爱人民，你爱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
“因为你和一个你不爱的人结婚了，所以当你遇到真正喜欢的人时，我就是那个碍事的人，甚至你会后悔当初因为责任而嫁给我。”
“但每次夜晚回家，都会有人为你留一盏灯，你又会感到快乐，所以你犹豫不决，两边都不想伤害。”
“行了，别说了。”
苏念卿轻轻合上眼睛，带着一丝凄凉，转身离去。
顾修远目送她的背影，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他本不愿把话说得太直白，但苏念卿的不断纠缠，实在让他感到不胜其烦。
最近实验进入关键阶段，顾修远几乎足不出户，全身心投入到实验室中。
他也没有再想起苏念卿，除了不是个称职的妻子外，她在其他方面确实值得尊敬。
“修远，模拟飞行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顾修远看着那小型模拟装置，内心激动得难以言表。
“没错，我们成功了，不久我们就能完成人造卫星，为国家增光。”
赵逸激动地抱住顾修远。
顾修远咳嗽了几声，艰难地说：“松开，我快被你勒得喘不过气了。”
赵逸这才意识到，赶紧松开了手。
正当他们沉浸在喜悦之中时，不知谁喊了一声。
“顾修远同志，领导找你。”
顾修远很少被领导单独召见，这让他不禁再次想到了苏念卿，不知道她打算如何利用领导来压制他。
他站在领导办公室门口，深吸一口气，然后敲响了门。
“叩叩”
屋内很快传来声音：“进来。”
顾修远推开门，看到苏念卿不在，这才松了口气。
领导见他进来，脸色略显凝重。
“顾修远同志，最近西北发生了一些不法分子的暴乱，造成一些群众伤亡，苏念卿同志接到命令去平息事态，受了些伤，如果你愿意，就去看看她吧。”
顾修远一愣，苏念卿也曾救过他，他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好的。”
领导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
顾修远向教授请了假，买了些营养品，前往领导提到的卫生院。
卫生院里有不少受伤的士兵，顾修远看着他们，心中不禁紧张起来。
有人认出了顾修远，用受伤的手臂向他打招呼。
“姐夫，你是来看苏营长的吗？”
顾修远看着眼前陌生的士兵，虽然不认识，但还是点了点头。
“嗯，我带了些吃的，你拿去吧。”
他从营养品中拿出几瓶牛奶，递给士兵，然后挥了挥手。
顾修远来到苏念卿的病房门口，正要推门，却看到了里面的一幕。
只见一名受伤的士兵躺在苏念卿隔壁的病床上，憨厚地笑了笑，问了一句。
“苏营长，这是你丈夫吗？”
顾修远看到苏念卿眼中的惊讶，而梁明州却大大方方地笑了，和士兵打招呼。
“你好，我叫梁明州。”
那士兵愣住了，有些迟疑。
“我记得姐夫不叫这个名字啊。”
梁明州的脸色微微僵硬，但很快掩饰过去。
苏念卿扔给士兵一个苹果，没好气地说：“吃点水果，别乱说话。”
“咔”
病房门此刻被顾修远推开，屋里的人都看了过来。
苏念卿明显僵硬了一下。
顾修远的脸色却很平静，没有任何变化，他走上前，把带来的东西放在桌上。
“领导告诉我你受伤了，让我来看看你，你伤得怎么样了？”
隔壁的兵哥哥一瞅见顾修远，眼睛里的光芒就亮了起来，他大声叫道：“大舅子！我刚才就觉得这哥们儿不太对劲，原来不是他啊，你怎么不早说呢？”
梁明州站在那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不行。
顾修远没搭理他，跟那兵哥哥打了个招呼，就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伤哪了？”
苏念卿眼里的愧疚越来越浓，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
“肚子和胳膊。”
顾修远点点头，没再多说，拿起个苹果开始削皮。
连隔壁的兵哥哥都感觉到气氛不对，默默地拉上帘子，尽量不引人注意。
病房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剩下削苹果的小刀声。
等苹果削好了，顾修远忍不住笑了笑，没出声。
他把苹果递给苏念卿，对她说：“苏念卿，你这样其实挺没意思的，毕竟你们俩的事，干嘛非得把我扯进来？”
苏念卿接过苹果，眼神沉了下去。
顾修远知道她懂了，这可能就是他们结婚五年，哦不，六年的默契。
他站起身，跟苏念卿道别：“你好好休息，我得先回去了，实验室那边忙得很。”
顾修远刚走，梁明州一咬牙就追了出去。
“顾修远！”
梁明州追上了刚走出卫生院的顾修远。
顾修远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他，表情依旧冷淡。
“如果你是来找我让我离苏念卿远点，那对不起，现在是她不肯离婚，我也没办法。”
梁明州紧紧握着拳头，眼里的嫉妒一闪而过。
“顾修远，你们俩明明已经没感情了，离婚吧，我不想再当那个破坏别人婚姻的人了！”
“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看我？我不想再听到那些话了。”
梁明州几乎要崩溃，抱着自己，眼里满是不甘心。
顾修远靠近他，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就是做错了。”
梁明州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只听顾修远继续说。
“不过你说对了一点，我和苏念卿确实已经没感情了，所以你还不如直接去劝你的‘念卿姐’同意和我离婚，别拖下去了。”
梁明州死死地盯着顾修远微笑的脸。
“顾修远你什么意思！谁说念卿姐不同意离婚的！一定是你跟她说了什么！”
顾修远跟他讲不通，也搞不懂他为什么就非苏念卿不可，甚至为了她跑到了西北。
“信不信由你，以前不跟你争是因为懒得理你，觉得你一个大学生考上大学不容易。但请你记住，不是谁都稀罕苏念卿。”
“她把你从那种地方救出来，你可以尊敬她，喜欢她，这没问题，但你这种喜欢却一次次越界，间接破坏了一个家庭。”
“如果你是个不知羞耻的人，这些话就当我没说，但请你别在我面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不想听。”
说完，他也不管梁明州怎么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卫生院。
顾修远回到实验室，平复了一下情绪，又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直到夜幕降临，他仍旧不知疲倦地坐在实验室的椅子上。
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身影在他旁边坐下。
赵逸趴在桌子上，侧脸看着他，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陪伴。
顾修远完成了最后一笔，转头对他露出了微笑。
“我很好。”
赵逸注视着他，轻声说道。
“你又在硬撑了。”
顾修远只是微笑，没有回应，将笔记本合上。
赵逸默契地跟随他一同离开，这几天的天气格外宜人，风轻云淡。
顾修远抬头对赵逸说：“我们去观星吧。”
赵逸也抬头，望着星空：“那就出发，我也想看看。不知道那些星星中，有没有我们的卫星。”
顾修远轻笑，跟在赵逸身后。
但他们最终没有去用天文望远镜，赵逸觉得那样太无聊，他们躺在草地上，肩并肩仰望星空。
夜晚的风虽然带着凉意，但顾修远觉得它吹拂在身上很是清爽，鼻尖萦绕着青草的香气，他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他向赵逸吐露了自己的心事。
“实际上，我曾深爱着苏念卿，那时我还在西南，是研究所的一员，住在军营里。”
“房子不大，但比宿舍舒适多了，我每天都会花些时间装饰那个属于我和苏念卿的家。可惜，只有我把它当作家。”
“后来苏念卿资助了一个学生，那学生考上了大学，他们的关系也日益亲密。我看得清楚，他们彼此喜欢，我倒像是那个破坏他们的人。”
赵逸看着他，为他感到不值，一时语塞。
顾修远却笑了笑，继续说：“后来我决定离开，成全他们，所以我来到了这片辽阔的西北。”
“但苏念卿始终不愿和我离婚，她甚至试图挽留我，说以后会对我更好，但我不愿回头。”
赵逸终于忍不住，直接说：“修远，这婚得离！”
“这种女人三心二意，换做谁都受不了，她凭什么说不离婚？”
赵逸说得坚决，没有一丝迟疑。
顾修远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自从别人知道他和苏念卿是夫妻后，对他的评价里就多了一句“娶了个好媳妇”。
但娶得好不好，并不是他真正追求的。
他们称呼他为“姐夫”“营长的丈夫”，这些所谓的头衔，却成了束缚他的锁链。
他不再想听别人谈论苏念卿如何如何，又和谁走得近，然后让他多留意。
他的婚姻，似乎别人比他还上心。
顾修远还是第一次有人坚定地对他说，他和苏念卿的婚姻必须结束，这种被信任的感觉，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好！这婚得离！”
既然苏念卿不愿意主动提出离婚，那他就自己来！
赵逸对此全力支持。
第二天一早，顾修远带着自己的证件，离开了航天航空基地，前往西北军区。
顾修远敲响了政委办公室的门。
得到允许后，他表明了自己的来意：“我是苏念卿的丈夫顾修远，我想申请一份离婚协议书。”
政委眉头轻蹙，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
“顾修远同志，婚姻非儿戏，尤其是军人的婚姻，别因一时之气而铸成大错。”
顾修远却显得异常坚决，再次向政委表明立场。
“这不是一时之气，而是经过多年深思熟虑的结果。”
“这段婚姻，早在三年前就应该结束了。”
顾修远话说到这份上，显然已无再与苏念卿共结连理的意愿。
政委并未直接拒绝，只是淡淡地说：“我会和苏念卿同志沟通，如果你们双方都同意，那我自然无话可说。”
顾修远对此表示接受，这次无论苏念卿是否同意，他都决心离婚。
但这次顾修远并未离开，而是选择在走廊的长椅上等待。
苏念卿很快赶到，步履匆匆，脸上带着明显的焦虑。
然而，当她看到顾修远时，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一片空白，因为她已经猜到了政委找她的原因。
“修远。”
她的脚步逐渐放慢，走到顾修远面前停下。
“修远，这是你真正想要的吗？”
顾修远此刻已不愿多言，只是点了点头。
“是。”
苏念卿眼中流露出痛苦，她轻声说：“好，这次我答应你。”
顾修远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轻易就同意。
苏念卿却在看着他，手微微颤抖，生怕再多看一眼就会改变主意。
顾修远静静地看着她走进办公室，自己又坐回了长椅上。
屋内的声音不大，他听不清楚，只能看着走廊上来回走动的士兵。
过了许久，办公室的门再次打开，苏念卿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她说：“你签上名字，我们就两清了。”
顾修远看着她眼中的失落，心中一颤，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最后一笔落下，他和苏念卿之间的一切便成了过去。
苏念卿看着他毫不犹豫的签名，不禁苦笑，提出了一个问题。
“是不是从家里东西开始减少的时候，你就已经决定要离开了。”
“是。”
顾修远的这个字，让苏念卿的心墙瞬间崩塌。
“嗯，我明白了。”
苏念卿轻轻一笑，转身离去。
顾修远很少见她笑，但她刚才的笑容让他感到困惑，却不再深究，摇了摇头，也离开了。
这场本不该存在的婚姻，终于画上了句号。
顾修远心情轻松地回到了航天航空基地，和赵逸分享了这个消息。
赵逸激动地抱住了顾修远，满脸喜悦。
“太好了！恭喜你重获自由，摆脱了那个三心二意的女人！”
顾修远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笑着说：“行了，叫上林晚晚，我们一起去吃顿饭吧。”
赵逸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摇头。
“那家伙重色轻友，她老公来了，最近天天陪老公。”
顾修远有些惊讶，但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那我们两个去吃顿饭吧，我请客。”
赵逸一听请客，立刻同意，拉着顾修远的手臂就走。
在市场上，两人吃饭时，赵逸提起了一件事。
“修远，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参加联谊了。”
顾修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困惑，仿佛没听明白。
“联谊是啥意思？”
赵逸原本懒散地躺在椅子上，听到这话立刻坐直了身子。
“联谊呀！修远，你真不知道你在航天航空基地有多火吗？”
顾修远显得有些抗拒，而赵逸却兴致勃勃，继续说。
“今天正好有个联谊，我带你去舞会，不过咱们得先借件像样的衬衫。”
顾修远很少穿衬衫，上一次穿还是和苏念卿结婚时的那件白色衬衫，之后就没再穿过。
赵逸在他们吃完饭后，就领着他们去了一家专门卖衬衫的店，借了两套衬衫。
换好衣服，他们就直奔舞会而去。
顾修远有些疑惑。
“你怎么认识那么多人？”
赵逸神秘地摇了摇头，说：“这是秘密。”
顾修远还想说些什么，就被赵逸拉进了一个舞会，每个人都得戴上面具。
这个地方还算宽敞，有两层，人也来得不少。
顾修远一进来就和赵逸走散了，只好自己找个角落坐下。
但他却听到几个志趣相投的人在一张桌子上讨论政治。
顾修远看着舞池中央的人跳舞，这是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虽然不太习惯，但并不反感，毕竟大家都很有礼貌。
“这位帅哥，我能邀请你跳支舞吗？”
顾修远正发呆时，眼前出现了一个女人，她向他伸出了手。
“我不太擅长，希望你别介意。”
顾修远把手放在她温暖的掌心，微微一笑。
那人似乎被他的笑容迷住了，对他说：“没关系，我教你。”
顾修远跟着她的步伐，前进旋转。
一曲舞毕，顾修远和她回到了座位，她的声音很好听，主动打破了沉默。
“你好，我叫裴曦。”
顾修远微微一愣，这个名字他听过，是他们航天航空基地的名人。
虽然他们研究的不是同一个项目，但她不仅是飞行员，还是飞机制造领域的顶尖人才。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和她握手。
“你好，我叫顾修远。”
裴曦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看起来也听说过顾修远的名字。
“真的很巧，我对你做的那些研究很感兴趣，就是一直没机会和你见面，没想到第一次和你面对面是在这种场合。”
顾修远松开手，也没想到缘分如此奇妙。
“我也没想到。”
裴曦就像打开了话匣子，和他聊了很多，最后还不忘给自己解释一句：“我来联谊是被硬拉来的，不然我现在应该在开飞机。”
顾修远对此不置可否，但和裴曦聊天并不让他感到不舒服。
裴曦有些犹豫地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但我听说你已经结婚了，如果不方便的话可以不说。”
顾修远也没想到自己的私生活，竟然还能被不少人知道，只好解释道：“已经离婚了。”
裴曦抿了抿唇，神色凝重地安慰了他几句。
“悲欢离合是常事，别太难过。”
顾修远摇摇头。
“我不难过，只觉得轻松了。”
顾修远轻松地笑了笑，对他而言，婚姻不再是他的全部，或许曾经是，但现在不再是了。
裴曦对他的胸襟表示钦佩，笑着说：“明白了，没问题。”
顾修远又和裴曦聊了一会儿，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他上楼，站在窗台边吹风。
他目睹了从喧嚣到冷清的市集，知道聚散总有时，他合上了过往的记忆，相信未来必定光明，而他此刻最坚定的是研发出他们的卫星。
顾修远伸出手，目送夕阳西下。
“顾修远，改天要不要一起去大草原？”
顾修远转过头，看到裴曦已经摘下了面具，她的面容冷艳，皮肤却异常白皙。
可能是因为和他一样，常年在实验室里，很少外出。
但他对裴曦突然的提议有些意外，沉默了一会儿才点头同意。
“好的。”
裴曦笑起来很迷人，嘴角还有两个小酒窝。
顾修远等到太阳落山，才拉着在人群中好不容易找到的赵逸离开。
“走吧。”
赵逸还有些依依不舍，但天色已晚，只好跟着顾修远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还在不停地说话。
“修远，你知道我看见谁了吗？”
顾修远此时已经在服装店换回了自己的衣服，随口问道。
“谁啊？”
赵逸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那个裴曦，你知道的，就是基地里的大人物。”
顾修远点头表示了解。
赵逸不禁惊讶：“这次来真是值了，就是可惜没看到她。”
顾修远应了一声，看到他那副遗憾的样子，告诉他：“别遗憾，我们很快就能一起去草原。”
赵逸从一开始的惊讶，到最后的兴奋。
“怎么回事？修远你快和我说说。”
顾修远点头，详细地告诉了他。
赵逸的眼神充满了期待，眼睛转个不停，好像在打什么主意。
顾修远对赵逸说：“别想了，快回去吧。”
顾修远的日历一页页被撕下，他们几乎完全封闭，全心投入到最后的准备中。
终于，在半年后，卫星成功制造出来。
长久以来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大家都激动得热泪盈眶，只等后续工作完成后，卫星就可以发射了。
顾修远他们也获得了假期。
“顾修远同志，有人找你！”
顾修远正准备去找裴曦，实现去草原的承诺，但听到这句话，还是暂时放下了裴曦。
当他来到门口，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半年未见的苏念卿。
苏念卿看到他，眼中没有了以往的惊喜和快乐，只是淡淡一笑，但眼中没有一丝情感。
顾修远站在她面前，两人相对无言，最终还是苏念卿打破了沉默。
“修远，我打算离开了，回西南。”
顾修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点了点头。
“一路顺风。”
苏念卿苦笑一声，还是多解释了一句。
“我没打算和梁明州结婚，我离开也没告诉他。”
顾修远对苏念卿的选择感到有些吃惊，但他明白这是她的私事，所以并没有过多追问。
苏念卿稍作停顿，然后继续说：“这么久以来，我才发现，我真正爱的人一直是你。”
顾修远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但他还是保持了冷静，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苏念卿，作为妻子，你做得真不怎么样。”
说完，顾修远不再看苏念卿，转身离开了。
“修远！”
这次顾修远没有回头，但他还是听到了一声轻轻的道歉。
“那些年，真的很对不起。”
顾修远抬头望天，现在已是冬季，雾气蒙蒙，一丝寒意落在他的脸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喊道：“下雪了！”
顾修远伸出手，接住飘落的雪花，它们冰凉却一触即化。
他走向另一边，找到了正在忙碌的裴曦。
“裴曦，有人找你！”
顾修远围着围巾，半遮着脸，有些不认识他的人还以为他是来给裴曦送情书的。
裴曦放下手中的工作，洗了手，这才慢悠悠地走出来。
顾修远站在树下，笑着向她挥手，雪越下越大。
裴曦听出了顾修远的声音，带着惊喜走了过去。
“顾修远，你怎么来了？”
顾修远稍微拉下围巾，边说话边呼出白气，解释了自己的来意。
“我们的实验成功了，那个卫星真的很大，我和赵逸放假了，半年前答应和你一起去草原，现在可以实现了。”
裴曦看着他，笑得温柔，比雪景还要美。
“那我们明天就出发吧。”
顾修远点头，表示同意。
告别裴曦后，顾修远找到了正在玩雪的赵逸。
“你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怎么还对雪这么着迷？”
雪不够多，赵逸堆不起雪人，只好暂时放弃。
“我从南方来的，每次看到下雪都觉得不玩一次太可惜了，快来加入我。”
顾修远笑了笑，和他聊起了去草原的计划。
“我刚去找了裴曦，打算明天去草原，林晚晚和她老公也在，人多更热闹。”
赵逸很兴奋，他来这里这么久，还没去过大草原，立刻回去准备。
顾修远和他一起去找林晚晚。
这时，林晚晚正陪着她老公在雪地里漫步。
“姐夫！林晚晚师姐！”
赵逸兴奋地跑上前，拦住他们，直接说：“明天一起去草原吧？”
林晚晚吓了一跳。
顾修远无奈地扶额，赵逸这急性子什么时候能改。
他走上前，温和地打招呼：“姐夫，下雪的时候应该别有一番风味。”
完全被忽略的林晚晚想说话，却被她老公无情打断。
她老公高兴地点头，立刻答应了他们的提议。
“好的，我和晚晚这就回去准备，到时候见。”
顾修远点头，和赵逸一起向他们告别。
赵逸兴奋得像打了鸡血，抓起军大衣就往身上套。
“这几天估计都是小雪，不用担心路滑，我已经等不及要大快朵颐烤全羊了！还得好好醉一场！”
顾修远对此并不太上心，他更想一睹雪山的风采，欣赏祖国的壮丽山河。
第二天，大家都准备得妥妥当当，随时可以出发。
然而，当他们各自上车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一个人身上。
“赵逸，老实交代！”
只见赵逸和一个女子手牵手，面对众人的质疑，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倒是那位看起来温婉、戴着眼镜的女子，对大家露出温和的笑容，主动举起和赵逸牵连的手，眼中的喜悦溢于言表。
“我们结婚了。”
众人都惊呆了，尤其是顾修远，他几乎天天和赵逸形影不离，却一无所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在顾修远锐利的目光下，赵逸坦白了一切。
这位女子名叫齐欢，两人是在一次联谊活动中相识的，随着交往的深入，两人的关系日益亲密，最终齐欢带着赵逸去领了证。
听到“拐骗”二字，顾修远的眼神更加犀利，但他决定暂时放下这个话题，毕竟赵逸看起来幸福满满。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顾修远下车后，紧了紧围巾，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和高低起伏的蒙古包。
“真美。”
裴曦也站在他旁边，微笑着。
“确实，很美。”
他们一行人走进了一个蒙古包，这家人热情好客，但他们还是给了这家人一些钱作为感谢。
赵逸一直在叫嚷：“我要吃烤全羊！”
齐域则满眼宠溺地看着他，亲自去和主人家沟通。
林晚晚也给齐月倒了一杯热牛奶。
大家都是成双成对的，顾修远下意识地看向了和自己一样单身的裴曦。
但在看到她的眼神那一刻，他的心跳突然加速，仿佛在那一刻，他明白了些什么。
“明天去看日出吧。”
顾修远提议，此时雪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预示着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他们终于如愿以偿地吃上了烤全羊，烤全羊的油脂滋滋作响，香气四溢，而他们手中还拿着比脸还大的馕饼。
顾修远听着赵逸和齐欢的爱情故事，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这种氛围中，顾修远并不感到孤单，反而被幸福所包围。
他们整晚没睡，一直在等待黎明的到来，追逐日出。
原本昏昏欲睡的赵逸突然大叫起来。
“快看！日出！”
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远处的雪山和无边的草原都被阳光笼罩，充满了希望。
裴曦看着身边的顾修远，似乎想说些什么。
“顾修远同志”，但她最终只是轻声说：“来日方长。”
顾修远抑制住嘴角的笑意，轻轻地回应。
“嗯，来日方长。”
现在的他，只想将一切都奉献给航天航空事业。
只有这样，他站在红旗下，看着冉冉升起的星星，才不会辜负青春，不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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